正文 《花间酒一壶》--初章—初见李白

红颜若盛开

倾城倾国

花间酒一壶

天上人间.

#花间酒一壶

盛唐,开元十三年。

白兆山,桃花岩。

橙黄月色下晚风飒飒,树叶枝桠窸窸窣窣,云雾缭绕古树参天,有两人在那古树名木下,以地为席,畅然饮酒。

左边那位一袭玄色如墨的长袍,金丝精绣锦帛,那人手执一把羽扇,眉峰入鬓发,鼻挺而直,眼若初春的桃花盛开,眼尾还悬着一颗小小的泪痣,嘴唇红艳似花,一双星眸灿灿,若非早已认识他,倒真的会以为他是一名女扮男装,娇艳如蝶的姑娘。

见他星眸略睁,勾起唇畔淡淡道。「许久未见。」

他乃李白,唐朝最具盛名的诗人。

右边那位闻言拿起精雕鹿羊角纹的金樽,金樽一靠近唇畔便鼻间香气四溢,饮下酒,酒香便在舌尖绽放更醇厚的气味,顺喉润口,久久不能忘怀。

许栩满意的品完酒,缓缓睁开双眸,银白皓齿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怎麽舍得拿这种好酒给我喝?心疼不?」

李白见她的淘气模样,莞尔一笑。「你说呢?」

「不心疼?那我们今晚就不醉不归。」许栩饮下一口,虽未醉酒,双颊却因酒香酡红,眼瞳迷蒙,她伸出白玉葱葱的指头对着李白说道,接着开怀畅饮。

听着眼前的人儿霸道的口吻,他失笑,她总爱看他百依百顺的恭敬模样,想着这些,眼底却不自觉的浮现一抹宠溺,他心甘如饴。「李白奉陪到底。」

此酒香醇闻名遐迩,乃命名醉花香。

桃花性味甘,朵朵花香沁入酒,酒一斟,能见粉白桃花大重瓣似盛开在樽里,桃花吐妍,风华绝代。

「你又去哪得的这樽醉花香?」小酌怡情养性,许栩好一阵子跟着李白日日小酌,论风花谈雪月,觉得自己也似个醉仙诗人了。

「我平日惯饮的桂花酿和菊仙饮,不适女子,醉花香都说喝了也养颜,特意拿来给你尝尝看。」

李白是个酒鬼,一日不饮酒,全身不快活,三日不饮酒,便面目可憎,这句话自从真正认识了他,完全为他而改写了。

许栩眯着眼,酒入口舌上,仔细翻搅,唇齿浸泡着花香,桃花气息从鼻间吐露出来,她轻轻点了头,饮尽欲饮下一樽,欲罢不能。

「好酒。」

他轻曳广袖,见眼前人对此酒满意的很,他得意洋洋,像初识情滋味,意外自己这多情性子心思竟开始衔着她的一颦一笑。

要说到许栩怎麽和李白成为知己之交的,得说到三个月前,那一日,李白正欲浸入温泉净身,许栩就这麽掉进李白裸身沐浴的泉水之中,那山涧水泉,翠翠郁郁,遮不住李白的裸背美景尽收眼底。

李白双目圆睁,惊吓的都忘了到温泉边上拾起衣袍穿上。

许栩掉进泉中,狠狠的呛了一口水,喉头酸涩,鼻腔呛的忒难受,这才浮上水面,便看见一双狐媚的眼瞳睁得忒大,青丝如瀑浮在泉中,许栩还以为自己唐突了沐浴的美人。

此刻的美人竟也让同为女人的许栩愣住了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咽了口水,不由自主的往下看,这骨骼肌肉似乎有点不太纤细,正欲往下瞧,却闻一道低沈男音柔柔美美,像似羽毛搔挠着。

「姑娘,非礼勿视。」只听李白慎重其事的说,双手还不忘遮掩着重要部位。

听见他的话恍若梦醒,这才背过身,连声道歉。「对不起,你长得太美,一时就看多了几眼。」

看着她湿漉漉的背影,又突觉自己似乎太不君子风度,他缓缓走到边上,拾起素白中衣旋身便披上。

「无妨,这件你勉强先凑合着穿。」李白拿起置於一旁黑色布帛朴头纱帽戴上,不忘将小银薰珠香囊系回腰上,最後那银丝精绣对雁的月牙色圆领袍衣,随手便予了对他上下其眼的姑娘。

许栩转过身来,目光莹莹对着他。「可我没地方换上它。」

李白原想跟她说,你这不是要跟我回家吧?

被她如炬的目光直盯着他心软,便又转口道。「那不如先到我宅里换上吧。」

「哦?恭敬不如从命了。」许栩甜甜一笑。「不知你家是否刚好也有热姜茶喝呢?」

⋯⋯敢情他是遇上土匪还是山贼了吧?

李白温润一笑,难怪人家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先披上我的外袍吧,山林冷风刺骨,染上风寒便得不偿失。」

许栩接过外袍披上,果真寒风吹袭下,瑟瑟发抖,唇齿轻颤。

「你叫什麽名字?」她想着要赖着人家总得知道他姓什名啥吧。

跟着他的身後走进这山林野丛间,怕是自己走踏进这儿,肯定会迷路,前不着村,後不着落的,看是连顿饭都没得吃了吧。

「姓李,单名一个白,白水绕东城的白。」李白浅浅一笑,当他说出李白二字,还没遇见有人不认得他。

「李白!」许栩目光微愣,伫足不前,脚底像生了根,无法动弹。

许栩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缠上了个财神爷!

「正是在下。」李白垂眸瞅着眼前这女子,黛眉云鬓,唇齿潋灧,略湿的发丝披散在如羊脂膏般的凝肤玉肌,令人心魂一动,但最美莫若她那双墨若深潭的美目,明眸皓齿欲语还休,她不是绝色女子,也并非倾城之姿,他就是说不上来,她那如幽谷中傲然娇艳绽放兰花般的笑,有多勾魂摄魄。

见她伫足在那泥泞中,雪白裸踝上沾了泥污,他心生不舍,一向多情浪漫若他,走向前道。「路上草木尖石多,还是我抱着姑娘走一趟吧。」

说完也没等她回应,走近许栩身前,将她横抱在怀。

「放我下来。」没意料他会直接抱起她,许栩隔着李白薄若蝉翼的素白中衣,感觉伟岸如山宽阔的胸膛紧贴着她的,令她一阵怦然心跳,脸红的像熟透的山柿。

李白噙着笑。「现在知道害羞了?方才你不早就全身上下都把我看个精光了。」

「你刚才不都用手挡着了,哪有看光。」她那小嘴不满的嘟嘟囔囔着。

「姑娘不怕我就这麽把你骗了?」

「你是李白,你不会。」许栩说着,遂也放弃挣扎了,让他抱着也挺惬意,再说了,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让李白这麽公主抱着回家?

他不太赞同的掀掀眼皮,挑眉。「姑娘你只身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对男人。」

不知走了多久,远远就见到了一处屋坡平缓,四翼如鸟飞,单檐简板布瓦,并无繁杂雕饰,许栩疑问道。「这是你家?」

许栩这下倒是抱着头疑惑了,历史上不是说李白家境富裕吗?「你怎麽住这种屋子?」

「李白不才,但方能日日有酒饮,便是自在快活居,夜夜把酒饮,都是悠然神往地。」对於许栩的提问,李白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只手负背,傲然挺立,还穿着素白中衣的他,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朵玉洁冰清的兰花。

李白那时候的温文儒雅,翩翩潇洒的模样,至今她都还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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