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综我不想负责--半妖

这样一个仿佛冰雪雕琢而成的美男子,就算是在妖怪的审美里,也理应是众星拱月一样的存在才对,

目光一转,我却发现,男子的坐席居于末尾,简直快要被排到圆形拉门边去了,而且坐席靠前的妖怪们,明显对其很是排斥,那中间一截明显的空缺,好像是在明晃晃的打脸,

他仿佛清楚其他人对他的避之不及,丝毫没有想要和其他人攀谈的意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自斟自饮,

一股落寞忧郁的氛围,将他与酒宴上喧哗热闹的气氛分割开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纤长若女子的眼睫轻轻一动,他缓缓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恍若惊鸿乍起,转瞬即逝,身边的女姬被那刹那的风华所迷,复杂畏惧的神色不见,只剩下满满的迷恋,

找到目标之后,我就收回天眼之术,继续巧笑倩兮的偎依在八岳坊的身边,等待着男人一如既往的炫耀之举,

果然,八岳坊看见坐席下的大小妖怪都直愣愣的看着我,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一下,似乎很是得意,

他转过头对我一挑眉,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去,给客人斟酒。”

每次都是这样,要我挨个挨个的给来客倒酒,看着那些平时占领一地的妖怪之首们,明明美色在前,却惧于他威势而不敢妄动的嫉妒之色,男人就仿佛看到好戏一样,露出毫不掩饰的愉悦神色,

其恶劣戏弄般的态度曾经让好几个来客勃然大怒,几乎当场翻脸,

每到这个时候,八岳坊又会收起脸上的笑意,红色的眼眸里血色翻涌,他仿佛看着猎物一般,露出尖锐的獠牙,

那种暴戾而森冷的感觉,让想要翻脸的大妖们瞳孔一缩,又颇为忌惮的收起了妖力,冷哼一声重新坐了下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酒宴一散就各回各家,

虽然他把我当鱼饵一样的行为让我很厌烦,但是为了尽快与目标接触,我这一次却十分乐意的从男人身边离开,挨个从坐席最前方开始斟酒,

无视那些投射在我身上的各色视线,我从容的说着场面话,脸上的微笑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谄媚,也不会过于冷淡,

等到坐席两侧都挨个敬完了,我才缓缓走到目标的身边,那些原本贪婪而痴迷的视线就顿了顿,看向目标的目光里尽是诡异和鄙夷,

一阵毫无顾忌的低语声响起,

“哼!他还真有脸来参加这个宴会,区区一个低贱的半妖!”

“唉,你别说,就算是低贱的半妖,谁叫他的父亲是掌控西之国犬妖一族的族长呢~

还不是把他当少族长一样的捧着,谁知道…”

“嘿嘿~他的父亲犬胜丸也算是一个强大的纯种大妖,可惜被人类女子迷了心智,居然丢弃定有婚约的羽衣狐这样的绝色美人,转而娶了个人类女子为妻,

结果四十年之后,被受到奇耻大辱的羽衣狐种下世世代代的诅咒,凡其后裔皆三十而亡,一生灾祸不断,

还有传言说,与其亲近者,亦会沾染羽衣狐的怨气呢~”

“犬胜丸已经被诅咒而死,那个人类女人倒是机灵,也随之而去,不过留下的这个低贱的半妖血脉,失去了一族之长的庇护,我看他很快就要被赶出西之国了,

要不然犬妖一族怎么会让他离族千里来赴宴,看他那一脸神憎鬼厌的弱小姿态,说不定死在半路上了呢~哈哈…”

那些化为人形的妖怪均不怀好意的看向男子那仿佛与世界隔离的坐席,嘲弄的目光仿佛一根根冰刺,要将他们口中低贱的半妖,刺得鲜血淋漓。

我皱了皱眉,看向目标,却发现他恍若未闻,仍然自顾自的将酒盏里滑动的酒液一饮而尽,清冷的面容浮起一抹嫣红,

银色的长发仿佛华贵的绢绸,长长的羽睫微垂,投下半圆形的阴影,被酒液润泽的唇如同粉嫩的樱瓣,美丽而又脆弱,

他在故作平静,

看着目标清冷无波的表情,察言观色已经炉火纯青的我一瞬间得出了结论,虽然那些碎嘴的妖怪戳人伤疤的行为很令人不悦,但是托他们的福,我已经知道目标和主角的关联是什么了,

确切的说,目标不是和第一主角,三百多年后的十王厅死神都筑麻斗有关联,而是和暗之末裔世界的第二主角,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反派有关联,

而目标,显然就是这个大反派的先祖一辈,他因为半妖的低贱血脉,而被犬妖一族剥夺了他父亲犬胜丸给他取的名字-和贵丸,而只能改成母姓,全名邑辉和贵,

看着剧情资料上的第二主角照片下,明晃晃的邑辉之姓,我满意的眯起了眼睛,露出不动声色的表情。

缓缓走到略显醉意的男子身边,跪坐下来,我伸手拦住他的酒杯,微微一笑,

“酒多伤身,邑辉大人自当珍重。”

他孤寂落寞的氛围一顿,仿佛才从未知的思绪中醒来一般,抬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蓝色的眼眸近看才发现颜色略浅,像是被雾气笼罩的天空,流露出点点醉意,宴会的璀璨灯火,衬得他的脸色几近透明,声音似山涧寒泉动听清冷,却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无事。”

他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酒盏,微微皱起了眉,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才能让我把酒盏还给他,完全无视身边有个目光莹莹的绝色美姬,

对于升级为二尾狐妖血统之后的杀伤力,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没想到,第一次被狩猎对象投以无视的目光,

还真是,令人兴奋啊……

我微微低下头,眼眸闪动了一下,才重新勾起一抹无懈可击的浅笑,动作优雅的执起小酒壶,在酒盏里添上澄清的酒液,借着掩袖的机会,让一粒微小的白色药丸在酒液中融化,才将暗红色酒盏重新放回男子的手边,

“香姬失言了,请邑辉大人满饮此杯,尽情享受酒宴之趣。”

旁边又响起了妖怪们毫不避讳地低语声,大意是为我打抱不平,觉得男子目中无人毫无礼数,居然把殷勤的美姬晾在一边不理不睬,不愧是低贱的半妖血脉,毫无妖族的高贵,

虽然模样继承了犬妖一族的银发,但是这副神憎鬼厌的姿态,必定是随了他身份低贱的母亲,区区人类,还敢引-诱强大的纯种犬妖为之毁弃婚约,简直是毫无廉-耻。

诛心之言一句接着一句,男子虽然身为半妖,毕竟流淌着一半的纯种犬妖之血,耳目异常灵敏,听到那些越说越不-堪的低语,他深深皱起了眉头,一身素白的和服越发显得他清冷孤单,

他半合眼睫,背脊挺直,像是历经风霜的寒梅,无尘无垢,无忧无惧。

捉摸不到焦点的蓝眸,只有在看到酒盏时才微微一动,他端起酒盏,将那杯被我放了安眠药的酒液一饮而尽,

那种白色药丸状的安眠药,是我之前特意兑换在翼戒空间里有备无患的,花样多多,有可以即时生效一吃就倒的,也有慢慢发作不留痕迹的,我刚才放在酒里的就是慢慢发作的那种,

这样的话,别人也只会当他是自己醉倒得不省人事,而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来,

看着男子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我眼底闪过满意,又在经过坐席两侧往回走的时候,给一小部分的来客,都下了同一种安眠药,才回到八岳坊的怀里,等待着酒宴的结束。

果然,等到宴会曲终,大部分的来客都尽兴而归,只有几个客人醉得鼾声大起,有一个妖力较弱的甚至醉出了原型,而我的目标邑辉和贵,也怏怏的趴卧在木质的方形酒桌上,

银白的发丝铺泄在酒桌天然的纹路上,仿佛晕开了一地柔和的月色,过分清冷的容颜被身旁的橙黄灯火映衬得少了一丝寂寞,多了一些真实,仿佛是酣睡的孩童,如此的纯真美好,旁边的女侍眼底的痴迷几乎宛若实质,一脸不忍将他叫醒的表情,

身边一直搂着我不松手的八岳坊红眸一扫,看着醉得露出原型的妖怪那丑陋的黑色牛尾,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底戾气一闪即逝,

“把客人带去客房好好‘安置’。不要丢了我的脸面…”

顿了顿,男人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若是谁没有伺候好客人,我就吃了它。”

话语里透漏出的血腥意味,让底下几个陪宴的美姬纷纷噤若寒蝉,低头颤声应是,各自扶起陪宴的客人碎步而出,

男人口里的伺候,显然不是让她们为客人铺床叠枕那么简单,而是像毫无权利的货物一般,任客人予取予求,

即使客人要之暖床,也要脱-光衣服任其施为,说是女姬,其实就相当于女-妓,

可怜这些美丽柔弱的花神诞生之初就被献给了八岳坊,个个也被其宠爱过一段时间,自然对红发红眸的狂傲男人托付一颗芳心,

没想到到头来,却被男人当成笼络势力的筹码,当真是,让人心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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