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珍知道宜宁素来这样,便也不以为意,只与谢宝音把酒闲话,直至喝空了好几个酒壶才作罢。恰这时太液池中有人摇着小舟划着木浆悠悠而来。待近了,才发现舟上还坐着一女子,戴着幕篱,跪坐于船首。她的前面摆着一张古筝,小舟轻轻摇晃,琴声便一泻而出。
若只如此也就罢,就在琴声响起的一刹那,不知何时站到舟尾的女子一个空翻,单脚稳稳站到了舟楫上,而那舟楫正由舟子紧紧握在手中。
宜珍长公主见状,兴奋的道了声“好”,惹得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处闲谈的夫人娘子忙来至栏杆处,见到舟上的三人,俱是惊讶万分:“好生灵巧的舞伎。”确实灵巧,舟上舞并不稀奇,若是立在舟楫上起舞,才足够让人惊艳。
谢宝音不妨一时这般多人围上来,便有些发热。她见宜珍瞧得起劲,便悄悄退了出去。只是这时这处人正多,回身时不小心撞到了小娘子手中的酒盏,前襟被淋了个透。她看着面色发白不住道歉的小娘子,柔声道:“无妨,你自去玩乐罢。”那小娘子闻声,才渐渐恢复脸色,同她匆匆行了礼,便去寻她家长辈去了。
缂丝的衣裳,沾了酒水便十分显眼。谢宝音不得已,只好先回寒月殿。所幸这会儿东楼之上大部分人的目光皆被舟上舞所吸引,一时倒不曾注意谢宝音的狼狈。
回到寒月殿,谢宝音换了身同是缂丝的齐胸襦裙。只这身衣服的衣带并非系在胸上,而是系在胸下,胸前只裹着诃子。这般一来,倒衬得她胸前的两团越发高耸雄伟。便是嘉月杏月,都不住称赞谢宝音身姿妙曼。
谢宝音自己也甚是满意,揽镜自照了番,才出了寒月殿。彼时太液池中的歌舞连她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时不时有不拘的将士们发出叫好声,兴起时,还跟着一起踏歌欢舞,很是热闹。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残月如湖上小舟,弯弯一轮,高高挂在天际。谢宝音借着月色,捏着和襦裙花纹一样的花扇慢慢朝太液池走去。只是越走,面上越热,裹在诃子底下的双峰也越发凸激,甚至发硬的小奶头都沁出奶水来。谢宝音有些难受,她酒量不错,今儿才同阿姊喝了几壶,怎就起了醉意?
后面嘉月见她柳眉轻拧,玉颊泛红,便问:“殿下可要先坐着休息会儿?”谢宝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吩咐嘉月道:“你去前头同阿姊说声,让她多费心,我先散散酒。”说罢,便沿着太液池往东面去了。
谢宝音走了会儿路,只觉得浑身热得叫人心慌,分明才初夏,就连夜风都带着晚春的凉意,她却热得出了汗,湿黏黏的贴着衣裳,又闷又腻。这时杏月贴心道:“殿下,我们回寒月殿吧。”谢宝音不同意:“前面有回廊,我们去前面坐坐。”
她现在腿脚发软,哪还有余力回寒月殿,再者说,坐着吹吹晚风,兴许酒意便散了。杏月无法,只好扶着好似没了重心的谢宝音去回廊。一坐到美人靠上,谢宝音便无力的倚着栏杆。她看着渐渐朦胧的水面,睡意渐浓。还是杏月怕她受寒,一面叫小丫头回寒月殿去取披风,一面同谢宝音说话,深怕这位殿下睡了过去。
谢宝音丝毫不知侍女的苦心,只想让她闭嘴。偏这会儿也不知怎么,说出来的话,又轻又软。她索性转过头去不理杏月。杏月到底只是侍女,见她有了脾气,只好顺着她。哪知谢宝音突然又嚷嚷着要吃酸梅,还要糖蒸酥酪。杏月久哄不住,偏刚刚又只带了一个小丫头出来,只好自己回寒月殿。
回去之前,倒是同谢宝音讲道:“殿下,杏月很快便回,您先在这处歇着,不要乱走。”谢宝音不耐的挥手,杏月只好速去速回。哪知当她带着几个小丫头端着谢宝音爱吃的梅子甜点回来时,回廊处已然不见了她的身影,就这么一个来回的功夫,殿下就不见了!
***
谢宝音去了何处呢?却原来,杏月离开之后,谢宝音便有了尿意。她今晚喝了几壶花酿,看着不多,但宫里的酒壶比之她府上的深了几分,几壶下来,腹中自是攒了不少。
偏这会儿子两个一等侍女都被她遣走了,无奈之下,谢宝音只好自己扶着墙慢慢去更衣。事实上,直到现在她还有几分清醒,只是不知是被晚风吹得酒意上头还是宫中花酿后劲过强,等她更衣出来,便有些熏熏然,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记得自己扶着回廊过来。
正巧,前面也有一处回廊,于是谢宝音便歪歪扭扭的朝回廊走去。不过,还没摸到墙面呢,便被人撞了个满怀。鼻尖有点疼,更多的却是来自身体深处的酥。她抚着被撞得发红的鼻尖,看着面前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男人,舔了舔发干的红唇,轻轻道:“唔,好渴。”
她玉颊泛着绯色,星眸带着水光,略显干涩的樱唇被舔得莹亮红润。偏她语气天真,神态自然,倒真是口干想喝水润喉一般。男人倒有些避之不及,稍稍往后退了几步,便拉开了彼此间距离。他也没同谢宝音说话,只转了个方向往别处走去。
眼见着能解渴的人要走,谢宝音十分迅速地拽上了对方的衣襟,垫脚就是一个吻。所谓的吻,也不过是她湿润的双唇贴着他的下颌。男人并未配合她的动作弯腰,便是谢宝音垫脚,也只堪堪吻在了他的下巴。
若说方才的碰撞只是激起了谢宝音的渴望,那么这一吻,便是彻底激发了她潜在的欲望。不过是碰到对方有些发烫的下巴,她就酥麻得好似要倒在他的怀中,恨不能就此与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双脚几乎脚尖碰地,如此辛苦,才吻到了他略有些冰凉的薄唇。
他的唇间还带着烈酒的醇香,有点辛辣,却十分柔软,好似阿娘从前做的发糕,软软的嫩嫩的。谢宝音吻了几下犹不满足,开始吸吮他的双唇。
那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先时还冷着脸,将谢宝音推得踉跄几步,待谢宝音锲而不舍的又吻过来时,本就有些醉意的脑子忽然如炸开的炮仗,将仅剩的那点理智炸得不翼而飞。他主动弯下腰,双手从谢宝音腋下绕过,稍稍用力,便将她提了起来。
脚下一空,谢宝音情不自禁的轻呼出声,不妨正好给了对方反客为主的机会。那男人又吮又啄,吸得她的小舌都有些发麻。被如此激烈的吸吮亲吻,谢宝音几乎没了理智,只凭着本能给出最原始的反应。她双手搭着他的肩,偏着头配合着他的进攻。
正当两人吻得难分难舍时,忽听几道声音由远至近:“殿下,您确定歆娘往这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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