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看向来人,宋天林,几个月前来到画室,和她一起学画。
他身形挺拔,刘海微微遮住眉毛,露出一双圆而大的眼睛,里面像有光芒万千,眼角的一颗泪痣让人印象深刻,是时下最流行的犬系男友。
他虽然总含有笑意,顾白开始对他印象很好,但是后面开始觉得他的阳光开朗很突兀,就像用尸体的养分成长的花,美艳颓靡下弥漫着腐烂。
原因是因为有一次她回家后发现东西忘拿了回画室,离下课已经两小时了,发现他还在那里。他坐在她的椅子上,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画,微眯着双眼,眼里透露出满足感,和平时微笑示人的他很不一样。
她的脚步声惊动他,他看见她一瞬间很慌张,但很快恢复镇定,又是阳光的笑容,“白白姐,你这幅画画的真好。”
顾白皱眉看他,总觉得他表现的很违和,但是没有多说,拿了东西就走。
之前自己画室柜子里总有发夹、头绳、纸巾消失不见,但来得起这个画室的都是有钱人,谁都不会偷这些不值钱的玩意。
所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弄错了。
但后面再有东西消失不见,她的脑海里总闪现宋天林变态般满足地抚摸着自己的画,好像把自己的全身都抚摸了一遍的表情,让她觉得事情和他脱不了关系。
宋天林握住她的手腕问,她看到他白皙瘦削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黑色的佛珠,有点眼熟,她挑眉,“周末有事,怎么了?”
宋天林爱极了她这幅超A的表情,眼神变得幽深,喉结不自觉动了动,但还是展开笑容,手挠了挠头,“老师问我,因为你好像没有请假”,最后害羞地小声补充了一句,“我也很担心。”
虽然他长得很帅,而且暗恋表现的很明显。但是顾白这人,刚开始对他没有感觉;知道他喜欢自己后,就对他更加不在乎。
冥冥之中感觉他对自己做的事情后,还有一丝看不起,就像小猫玩弄着手下的老鼠。
顾白略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他的话没有回应,直接走向教学楼。
没有看到后面的宋天林,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回味着她的触感,勾起的笑容阴郁满足,散发着脆弱变态的美感,真好,和她又走进一步,她没有拒绝自己的触碰呢。
而他手腕上,只要顾白仔细点就能发现,佛珠下面的绳子赫然就是她的发绳。
宋天林追上她,一路上东扯西扯说了很多,最后在送她进教室的时候才表明了他的本意,低头轻声问道,“白白姐,下个月我们家要开一场宴会,可以邀请你来吗?”
虽然她瞧不上宋天林,但他其实是宋家的长孙,未来的继承人。
而宋家比她爸的背景还要大,她们家是她爷爷借改革的春风,接着她爸努力发展才有了现在的基业。虽然很富,但是属于新兴的一代,上流的贵族都一边背后嘲笑,一边表面巴结。
当然,顾白不得不鄙视他们,新中国成立以后,文革那些年谁没有当过农民,还底蕴呢。所以一直对他们嗤之以鼻。
有钱才是王道,不是吗?
但是这个宋家,富裕程度和自家不相上下,据说他家旗下有几百家企业,而且都是重工、通信等赚钱的行业。并且,他家有军方背景,家里有不少人都是军方、政界的大佬。
所以学校里巴结他的人很多,而且这场宴会不光是宴会,也是人脉结交的好时候,所以顾白不会傻兮兮地拒绝,她矜持地点点头,“好的,届时我一定前往。”
他眉毛挑高,兴奋地看着她,“好的!谢谢你!我很期待你的到来。”
于是班级里虽然在早读,但是一直注视着门外的杭月就看到两人言笑晏晏谈话的一幕,一股酸气从心底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