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彷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容喜备感心虚。
“你怀胎的这征状,和本宫怀太子的时候很是相似。”不过皇后也没要揭穿她话的意思,只是道。“我带了几帖方子过来,你且让你婢女学了后照着做,胃口应该能好上不少。”
皇后显然有备而来。
“还有你这睡眠不好,也会影响到胎儿的发展,不点安神香是对的,可也不能如此下去。”皇后顿了顿。“冰蟾。”
“奴婢在。”
皇后带来的两名宫婢,其中一名年岁稍长,面貌姣好的听到叫唤便立刻上前一步。
低眉垂眼,姿态恭谨。
“本宫知道,前头赏给你的那几个宫女,你都没用上。”
“母后……”容喜有些局促的想解释,不过很快便被皇后给打断了。
“放心,本宫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皇后摆摆手。“不过这冰蟾不同于一般宫婢,学的一手好舒筋与通脉络的手艺,特别是对孕期中的妇女格外有一手,你在沐浴过后,临睡之前,且叫她给你按一按,这筋骨松了气血通了,也好入睡些。”
皇后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后,觉得渴了,便停下来啜了一口茶。
然而当她放下茶杯,见容喜还是没有半点反应的坐在那里,不由得拧眉。“怎么?不满意?既然不满意……”
“不!”
容喜这声,几乎是用吼的。
皇后一时被她这激动的反应给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可下一秒,容喜亲自解释了一切。
细白软嫩的小掌执起皇后的手,容喜感动得泪眼汪汪。“母后……呜……您,您对儿媳真好……”
皇后愣了好几秒,可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很快就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她仔细审视着容喜的表情。
真诚、认真,洋溢着感激与满满的欢喜。
皇后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为什么太子后来会如此坚持,非容喜不可了。
这不单是一个好女孩,一个讨喜的女孩,还是一个……值得被爱,被细心呵护与对待的女孩。
皇后突然间就想到了自己那无缘的小公主。
她闭上眼睛,隐去眼里闪烁的泪光。
“傻孩子。”
杨奉仪几次欲到箫笙殿,却全被挡了下来。
如今她在宫中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特别是昭哥儿被淑妃带到皇帝身边后,皇帝的头痛之症是一日赛一日的好转,便是没有淑妃按摩的好手艺,也能安稳入睡,皇帝将这原因,都归功于昭哥儿的出生与陪伴。
作为昭哥儿生母的杨奉仪,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本来,她都已经歇了那大不敬的念头的。
哪怕不懂太子的心思缘何说变就变,可到底,那人说的没错,她和她的儿子,都是有大造化的。
虽然她一度差点陷进太子的温柔乡中,可最后,能给自己依仗的,果然还是只有那人。
想到那句“以凤位为聘”,杨奉仪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受的恶气,还是值得的。
可这并不代表,她会原谅容喜。
那个夺走了太子全部心神的女人。
然而,箫笙殿就跟个铁桶一样,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委实气人的很。
可越是如此,杨奉仪越不甘心。
她等了又等,终于等到此时太子被禁足,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时候,这般天赐良机,杨奉仪自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
至少得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栽在了什么样的女人手中。
何况,杨奉仪的心中隐隐不安,虽然那人再三保证,可她总觉得,太子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半点反击也没有。
越是平静,越不寻常。
想到这里,杨奉仪心中更是焦躁,一抹狠戾自她眼中闪过。
“今日,我定要进这箫笙殿中,你们谁又敢阻拦?”
说着,眼看就要硬闯。
然而,还是被挡在前头的那名太监伸手一拦,给阻止住了。
杨奉仪长眉竖起,双目圆瞠,狰狞的表情硬生生扭曲了那张姣好的面容,瞧着便是可憎可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