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正在研究有关查克拉融合的忍术之后,阿飞颇为热心地丢了一堆相关资料给我,我时常会感到好奇,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在帮我。
“你觉得我在帮你吗?”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题,阿飞的语气上扬,“没准我只是精心布置着一个圈套,等你往里跳。”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嘛嘛,不要这么紧张,肩膀放松,我开个玩笑而已。”
“你怎么会萌发无限月读的想法,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尽管是欺骗,但每个人都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不好吗?人生总是存在不圆满之处,你难道不渴望一个圆满的人生吗?”
我们费尽心机,兜兜转转,只为求得一个圆满,仿佛这样便寻得人生的真谛。可何为圆满?由谁来给出“圆满”的定义?很多人甚至连自己一生在追寻的东西都没有真正了解。
无论如何,经过三个月的苦心研究以及阿飞的倾力帮助,我终于开发出了所谓的“金遁”,但和之前交手过的那个金属怪人的感觉又不尽相同——他的金属是银灰色的,我的金属在一般情况下却更偏钨色,犹如雨隐村的天色一般。
“金遁·流光。”
面前的土地微微摇晃着,随后地下突然伸出好多粗长尖利的金属束来,眼前的景色都被这些竹笋一般的金属长条覆盖。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空间扭曲着,阿飞出现在一旁的树上,“想不想找个人练练手?”
“你怎么有工夫一天到晚观察我?”
一念一动,那些金属长条便化作齑粉,只有地上被翻开的泥土,在控诉我先前的暴行。
“谁让白鸟是比阿飞更新的新人,作为前辈,自然要好好照顾后辈~”
“跟我打的人是谁?”
“迪达拉前辈哦~他对你好奇很久了。”
啧,恐怕不止是迪达拉吧,除了鼬以外,晓之中也只有鬼鲛和我交过几次手,旁人怕也是好奇得不得了。
“那就来吧。”
*****
会对那个女人产生好奇,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是宇智波鼬带回来的女人。印象中,那个男人向来不近女色,居然会带一个女人回晓,这可真是相当有趣呢。
所以那天,迪达拉才会忍不住去惹怒她,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最令他吃惊的是宇智波鼬的态度,他竟然会那样袒护一个女人。
后来,迪达拉才从飞段嘴里得到真相:“白痴,那个女人是宇智波鼬的妹妹。”
妹妹?宇智波家的关系还真令人捉摸不透啊,不过这样一来,他对这个女人愈发好奇。
阿飞说她正在开发新忍术,那他便耐心地等,那个男人的妹妹,又会有怎样的手段呢?
“前辈!我把人带来了哦~”阿飞嘈杂的声音出现在空旷的原野上。
迪达拉回过神,自称“白鸟”的女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即便是穿着宽大的晓袍,依旧遮挡不住她的身姿挺拔。晓的成员由于出身不同,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特点,有的人天性散漫,往好听了说是不拘小节,往难听了说就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但宇智波鼬和她不是这样的,这两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端着自己,站立时抬头挺胸,肩膀下沉,脖子呈现出优美的曲线;坐下时姿势端正,抖腿之类的坏习惯从不出现。举手投足间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贵气,这大概就是名门望族教育的成果。
往细了看,这兄妹两人眉宇之间还是挺像的,那就从她身上找回场子吧。
迪达拉扬起嘴角。“你要是乖乖喊几句‘前辈’,一会儿我会稍微手下留情。”
“啰嗦,直接来打吧。”白鸟并不领情,手中的苦无直直朝他飞来。
“也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艺术吧!”
“起爆黏土·爆炸!”
要是第一下就被炸死,那可就不好玩了呢。他心中这般想着,就感觉到白鸟的气息出现在身后,好快的移动速度。
“炸来炸去的,不嫌吵吗?”回过头,他看见她的写轮眼。
“可惜啊,感谢鼬,让我吃过一次教训,写轮眼的幻术对我不管用了呢。”
“哦,谁告诉你我的强项是幻术的?”
他被突然出现的黑气缠住,女人的脸上这才泛起一丝笑意,迪达拉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只听她说道:“金遁·黄金雨。”
犹如雨滴一般细碎的黄金碎片疾速朝他飞舞而来,阳光下呈现出迷人的色泽,然而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只能用分身自爆先躲开了。迪达拉跑到不受黄金雨波及的地方,脚底传来异样的摇晃感,直觉让他使用巨鸟飞到空中,下一秒,原本站立之处有许多锋利的暗色金属长条破土而出,真是阴险的女人。
“这下你可攻击不到我了。”他在空中俯视着白鸟。
那女人抿着嘴,她自己的身上也浮现很多黑气,但始终算不上浓郁,这些黑气凝成一只手掌的形状,将她从地面上托举而起。
迪达拉摇摇头,那女人的弱点显而易见,他往手掌的根部放置了一个起爆黏土,托举着白鸟的手掌便无力地垂下了,她所处之处已经有了一定的高度,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会挺危险的。迪达拉犹豫了一会儿,他只是想同她切磋,并不想把她置之死地,便驾驭着巨鸟接住了她。
“想不到前辈还挺有风度的嘛。”女人眯着眼,他却看到她手上结印的姿势,想必刚刚就算他不出手,她也有自保的手段。
回到地面,白鸟理了理头发,作势要走。
“你那天,为什么不澄清自己的身份?”
女人与他身高相近,平视着他。
“你觉得这很重要吗?”
迪达拉一愣,一般人被那样羞辱,都会极力澄清的吧?
“嘛,我这个人,向来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白鸟又补充了一句,“多谢指教,前辈。”
*****
也许是不打不相识,也许是由于年龄相近,我和迪达拉居然成为了晓之中比较聊得来的人。
晓的成员往往两人一起行动,但我没有固定的搭档,配合着鼬和鬼鲛、迪达拉和阿飞都出过几次任务,外界渐渐知道“晓”中多了一个叫“白鸟”的人。
撇去别的不谈,在晓的时间,竟然是我人生中感到最轻松的时刻之一。
在我的监督和治疗下,鼬也开始重视自己的身体状况,一切似乎都在好转。
任务结束后,迪达拉用巨鸟载着我和阿飞回基地,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去居酒屋喝酒。从高空望下去,万物显得如此渺小,风吹在脸上,力道温和。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是兀自萌发的,随后便无法抑制,我试探着问:“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你有把握接住我吗,迪达拉前辈?”
迪达拉歪了歪嘴:“切,这种小事。”
“诶诶诶小鸟你想做什么?”阿飞连忙拉住我的胳膊。
“我想……”甩开阿飞的手,我径直从巨鸟的躯干上往下跳,“飞翔。”
“喂!”
四面八方的风灌进我的身体,耳边能够清晰地听见风摩擦而过的声音,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如果他没接住我的话,事情就有意思了,我这般想着,最终还是落入了一个怀抱。
“你找死吗?”迪达拉面色不善。
“暂时还不会。”
“小鸟,你刚刚真是吓死阿飞了。”
“前辈,你不觉得我刚刚的行为充满艺术性吗?”
“嗯?我觉得你很傻逼,如果不是我,你还能从这艺术性的行为中活下来吗?”
回家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出门的时候碰上鼬。
“要出去吗?”
“和迪达拉一起……吃顿夜宵。”
当着鼬的面,总是无法坦然说出“去喝酒”之类的话,或许潜意识中,我只想让他看见最好的我,也是,最假的我。
雨隐村的食物和这里的天气一样乏味,唯有酒液可以让舌尖感到些许刺激。翻看着菜谱,没想到居然有“炙烤大蒜”,虽然说起来不太文雅,但我很喜欢大蒜的味道。
“一份烤大蒜,一杯柠檬碳酸烧酒,拜托了。”
“诶,烤大蒜,”迪达拉把脑袋凑过来,“你还算个女人吗?”
我没理他,反倒是老板解释:“大蒜很下酒的,而且我们的大蒜采用了特别的品种,吃完嘴里不会留下很大气味。”
现在天气渐渐热起来,尽管雨隐村一年四季阴雨连绵,还是会让人觉得闷热,因此看见冒着水汽的柠檬碳酸酒时,我心中一喜。满口的泡沫融化在口中,柠檬的清香和酒的辛辣,配合得恰到好处。
半杯酒下肚,思绪也活跃起来。时至今日,我已经可以确定,自己对鼬怀抱的感情,绝对不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可以融入这个世界的存在,我内心的“雏鸟情结”,或许已经严重到了连自己都会吃惊的地步。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在大脑的滤镜之下,越是显得美好,也就越是让人渴望。
“喂,你没喝醉吧?”迪达拉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拜托,度数这么低的酒,不过一杯而已,哪里醉得倒人?”
“可是你的脸看上去很红。”
“因为我喝酒了啊。”
“算了,到时候不要让我和阿飞拖你回去就好。”
“我是那么没水准的人吗?”
吃完夜宵,大家鸟兽作散,各回各家。走廊的灯亮着,鼬坐在大厅里等我。
“喝酒了?”
脸上的热度还没有散尽,我点点头,他没有说话,我走到鼬的背后,搂住他的脖子。
“哥哥,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默默任我抱着,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脸上湿湿的,兴许是夜晚的露水,兴许是抑制不住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