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顶层公寓里，周卓和沈三站在阳台抽烟。
“所以，你这是喜当爹？”
周卓还没从震惊里缓过来，他本来以为沈三对傅瑶顶多就是比包养再多那么一丁丁若有若无的好感，谁知道他已经上赶着给人家五岁大的儿子当爹了，而且儿子爸爸还不是他。
“顾家要是知道了，还不跑老爷子那儿闹翻天？”
沈三吐出个烟圈，“就怕他们不闹。”
“那位顾小姐可是个惯会使软刀子的，就怕她对傅瑶和荷兰豆下手。”周卓提醒道。
沈三掐了烟，“你太小瞧她了，她装了这么多年，最起码在我跟她订婚前不会动手。”
“顾家老大和老二要是有他们妹妹一半智商就好了，两个蠢货自以为跟周家勾搭上了，就能在上海滩横着走。为了讨好周家那只狼，顾二竟然安排人给晚晚P裸照找黑号造谣。”周卓的眼神如淬了毒的箭，声音冰冷还带着一丝颤抖。
“不过晚晚很坚强，还反过来安慰我。”他摸着无名指的戒指，眼神缱绻。
“顾家交给我。与虎谋皮，周家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你妈和你爸怎么样了？”沈三瞥了周卓一眼。
周卓眼睛暗了下来，声音有些闷，“一个没了一只手，一个没了一条腿，两个人配合得不错，我爸是个乐观的人，我妈心结也彻底放开了。上个月我和晚晚刚去看过他们，俩人正忙着布置画展。”
沈三拍了拍周卓肩膀，“快了，顾家喝周家都蹦跶不了多久了。”
“对了，资料问题不大。”周卓指着沈三手中的资料袋，那是查到的关于付姚的全部资料。
“嗯。”沈三看不出表情。
周卓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你就不担心荷兰豆和他血缘情深？还有傅瑶万一跟他旧情复燃呢？”
沈三声音无波，口气异常肯定，“傅瑶不会，荷兰豆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那个女人不是个往后退的人，不然也不会对自己那么狠。
他不担心资料里的东西，只是担心那个隐藏起来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
阳台门拉开，圆滚滚的荷兰豆跑过来，灵巧地窜到沈三身上，吧唧亲了男人的脸一口，“爸爸！”
沈三一只手托住他以防他掉下来，簇着眉头开口，“你怎么又重了？”
荷兰豆用手捂脸装腼腆，“哎呀，妈妈说了，胖了以后可以瘦，但是矮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我正在长身体的阶段，吃得多才能长得高呀。妈妈就是因为小时候不吃饭才长不高的。”
周卓噗嗤一声笑出来，眼前圆滚滚的小家伙太可爱了。
荷兰豆转过头，大眼睛扑闪着，“周叔叔，你笑起来好好看？”
周卓去捏他软乎乎的脸，“比你爸还好看？”
荷兰豆眼睛弯得厉害，“如果周叔叔请我吃火锅的话，肯定是你最好看了。”
周卓开心大笑，“行，请你吃火锅。”
沈三叹了口气，“你妈不是不让你吃了？”
荷兰豆歪着脑袋想了想，“爸爸，你听错了，妈妈说不让你带我去吃，但是没说不让周叔叔带我去吃呀。再说了，妈妈背着我们去吃好吃的了，你不说我不说，妈妈就不知道了。”
周卓张开手，笑着去抱小家伙，“走，叔叔带你吃火锅去。”
荷兰豆笑眯眯去搂周卓脖子，沈三随即放开手。
“我靠！你怎么这么沉！”
周卓一个不注意，差点没抱起来。
沈三嗤笑，“你体力太差了。”
荷兰豆拍了拍周卓肩膀，“周叔叔，你是不是饿了没力气呀，等吃顿火锅就有力气了。”
“Angela，终于又吃到你做的饭了！你不知道回国这两年我都要想疯了！”
饭桌上，摆了五菜一汤，孜然羊排、酸汤鱼、上汤娃娃菜、擂茄子、水煮虾、西红柿蛋汤，主食是一锅豆角焖面。
景晗一边吃一边感叹，“我老公虽然也给我做，但是他口味偏淡，一个人吃着没劲啊。”
傅瑶边吃边回，“有个会做饭的老公，知足吧你。”
“你以后留在上海不回美国了吧？那以后我可有饭搭子了，你不知道，我周围朋友都怕我的重口味胃。”
景晗吃得眉开眼笑，语调轻快。
傅瑶把剥好的虾递给景晗，“做人不能太贪心，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我才答应来你家给你做饭的。”
“孩子出来后，认你做干妈！”景晗拍了拍肚子。“说不定小丫头也随咱俩的胃口，哈哈。”
“啪嗒”门被推开了。
“老公，你回来了！”
景晗放下筷子，冲着门喊。
莫然换了鞋，闻着饭香往餐厅走，疑惑开口，“你定了外卖？”
“外卖有这么香么？是Angela给我做的！”景晗自豪回答。
“老公，这是我常跟你提到的Angela！我留学时认识的好朋友！”
景晗站起来，笑眯眯朝莫然介绍。
傅瑶也站起来，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微笑开口，“你好，我是傅瑶。”
莫然盯着眼前的脸，半天没回话。
景晗捏了下莫然胳膊，调侃道，“老公，你是不是见到美女说不出话了呀？”
她冲傅瑶眨了下眼睛，“看我跟你说得对吧，我老公比较高冷。”
傅瑶不在意地笑了下，“那我们继续吃？”
景晗忙不迭地点头，“当然！你好不容易给我做顿饭，我必须要吃光！”
回过头去看莫然，“老公，你也坐下尝尝Angela的手艺呀，她比你做得饭还要好吃哦！”
莫然摸了下老婆的头，“嗯，我去洗个手。”
“老公，是不是很好吃。留学最后半年，我压力大的时候就哄着Angela给我做菜吃，我们俩口味出奇的一致！”
景晗看着莫然虽然不说话，但是每个菜都吃了不少。
“等你卸完货，我们去吃湘菜和川菜吧。怕你上火辣椒都没敢多放，吃着不过瘾啊。”傅瑶感叹道。
“好呀好呀，我想吃辣的好久了。”景晗忍不住咽口水。
“老公，你别再给我剥虾了，刚才Angela已经给我剥了好几只了。”
推拒着莫然递过来的虾肉，景晗继续跟酸汤鱼奋斗。
莫然看了一眼安静啃孜然排骨的傅瑶，对上她漆黑的眼睛，嘴角轻微抽了一下。
五菜一汤，最后只有水煮虾剩下几个，其余的都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老公，你替我送送Angela。”景晗嘱咐道。
傅瑶笑着摆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送了。”
莫然还是出了门。
电梯门打开，傅瑶走了出去，看了眼继续往前走的莫然。
“莫先生貌似对我有意见，放心吧，我是直的不搞拉拉。”
在介绍她的时候，景晗因为站在旁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傅瑶跟男人面对面，把莫然脸色变化看得清清楚楚。虽然男人很快就遮掩了过去，还是被她捕捉到了眼神里的波动，而且吃饭期间他一直在打量自己，那感觉说不出的怪异，让她很不舒服。
莫然嗤笑一声，停住脚步，转过头一动不动地低头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戳穿。
“你之前认识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句。
傅瑶很肯定，如果不认识，对一个陌生人不会有这么复杂的表现。
“你不信任我，甚至怀疑我，我以前做过让你讨厌的事情？”
莫然眼里有诧异闪过，仔细看着巴掌大的脸上，目光坦诚，不似作假。
傅瑶一脸坦然，“那不好意思了，我只记得最近两年发生的事情，所以在我有限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莫先生这个人。”
莫然诧异问道，“什么意思？”
傅瑶耸了耸肩，“字面意思啊。”
瞧着跟记忆里重合的这张脸，莫然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妈妈，你在哪儿，我们去接你！”傅瑶接了电话，传来荷兰豆的声音。
傅瑶说了地址，温柔问道，“你吃饱了么？”
手机里的声音变小了，貌似在捂着听筒说话，“是周叔叔请客，爸爸没有花钱哦。”
傅瑶笑道，“你吃得那么多，没吃穷他吧？”
“哪有，我吃得也不多啦。”
虽然傅瑶转过身去接电话，但是手机里那声“妈妈”喊得异常响亮，莫然听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感叹，幸好，我们都有孩子了。
小区门口是单行道，周卓把车停在了对面，傅瑶跟莫然道谢，往马路对面走去。
驾驶座左边的车窗降下，周卓和莫然看到对方都惊了一下，然后互相点头致意。
傅瑶从后门上车，莫然看到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往后排转身。
哄睡了荷兰豆，傅瑶懒懒地坐在沈三腿上，指挥男人端着杯子喂她红酒喝。
“头疼，如果我真的跟莫然谈过，那我跟晗晗也太尴尬了吧？”
傅瑶回来想了半天，觉得下午莫然那表情太像见到渣女前任的反应，她不由得苦恼。
“你很可惜？”沈三放下酒杯，一只手缠着她的手指揉弄，另外一只继续枕在脑后。
傅瑶嗔了沈三一眼，去亲他的唇，“一点儿都不可惜，谁都比不过三爷，十个莫然也不换！”
盯着女人的脸，沈三放开她的手钻进睡袍去捏沉甸甸的左胸，漫不经心地开口，“如果他是荷兰豆的亲生父亲呢？”
加快的心跳透过滑嫩肌肤传到粗糙的掌心，沈三眼神微闪。
傅瑶瞧着男人隐在昏暗灯光下的脸，身体往上贴了贴，搂住他的脖子，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生恩没有养恩大。”
睡袍里的手突然用力，疼得傅瑶叫出声，显然男人在表达不满。
她看着还是面无表情的那张脸，眨了眨眼，笑得像偷腥的狐狸，眼睛里闪着光，眼神赤裸又大胆，“以前年纪小眼光不行，但是，我觉得我现在眼光挺好的。”
有东西击垮紧绷的神经，沈三腾地坐起来，一只手紧紧扣着细嫩的后颈，另外一只手贴在软滑的左胸下，眼里腾腾的火能把对方的眼睛灼伤，狐狸笑得更欢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一把翻过身子把女人压在身下，沈三死死盯着笑得欢快的小狐狸，低沉威胁，“记得你今晚说过的话。”
“啊，不行，荷兰豆还在旁边。”傅瑶捂着嘴呻吟。
“来不及了，他一般不会醒夜，你小点儿声叫，别吵醒他。”男人低喘着不管不顾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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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后不出意外，应该还会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