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止宁的面容并不像小皇帝那般张扬,他的五官偏淡,温和辽远,犹如山水之色,再加之他有一双浅淡的眼眸,与人说话时那双眼眸里能清澈地倒映出那人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一副样子,装扮成浓墨重彩的旦角儿,竟是说不出地明艳动人。
屋内依稀可以听见屋外梨园里咿咿呀呀的唱曲声儿,还带上点缠绵悱恻的味道。
屋里还摆了几束花儿,拇指儿大的几朵小花,开的正盛,无声吐露着芬芳,那香气清冷,若有若无飘散在空气中。
付瑶琴的眉眼中带上了几分慵懒,出神地望着君止宁。
君止宁抬手抚了抚脸颊,微蹙起眉诧异问:“今儿夫人怎么一直瞧着止宁,是止宁哪里不对劲儿吗?”他的声音中仿佛带了一把小勾子,低哑中透出几分撩人的意味。
“你是在生气吗?”付瑶琴似乎察觉出了什么。
半晌,他莞尔一笑:“止宁不敢。”
付瑶琴想,那就是生气了。
她放柔了嗓音,握上他的一截白腕,“我这段时日并不是有意不来听你的戏,只是有些事。”
显然君止宁并不买账,他勾起唇,又道:“夫人有事儿,止宁又怎么会生气。”
付瑶琴向他保证:“不会有下一回了。”
听了付瑶琴的保证,君止宁不禁笑了起来,他的目光带了些许疑惑,觉得付瑶琴有点陌生,道:“你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别净说些谎话哄我。”
付瑶琴这会儿是情真意切:“我不骗你。”
君止宁媚态横生地睨了她一眼,“别人说这话我不信,你说这话,我可要当真了。”
“那自然是真的。”
付瑶琴在梨园与君止宁住上了两日,便离开了。
看到君止宁送完付瑶琴离开,就一副失神的样子,小门童问道:“公子怎么不留一留付夫人?”
君止宁冷笑:“留她做甚?”
小门童讷讷回道:“公子不是心悦于夫人吗?”
君止宁看着小门童不语,小门童被他看得发慌,吐了吐舌头就跑。
君止宁被小门童逗乐,只是待到回了房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低声:
“终归她心中有我便够了。”
付瑶琴这么着急回府是因为宫里递了消息来:小皇帝今夜召她。
付瑶琴想都想不明白小皇帝怎么就这么快又召她了,上一世小皇帝起码隔了两三个月才再次召了她,这才没过去一个月,她连去江南躲他的想法还没实施就已经又被召了。
夜里风大,付瑶琴特意披着一件笑荷准备的深红斗篷才刚踏进了承安殿外殿,未料到迎面撞到了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季湍舟从里面出来。
二人皆是一愣。
付瑶琴先笑了笑:“季大人慢走。”
年轻的状元郎拱手作揖,随即礼貌离开。
这位季大人是小皇帝培养的心腹之一,也是小皇帝的一步妙棋。
渭南的名门世家姜谢两家本来即将要联姻了,姜家二小姐与谢家七公子的婚事只待明年就要提上日程了。
小皇帝将这位新科状元郎派到了渭南以后,他竟然成功吸引到了那位才情样貌一等一的世家名媛姜家二小姐,姜家二小姐发了疯般只想要嫁给季湍舟,撕破了姜谢两家的脸面,取消了那门人尽皆知的婚事,打消了二家结为姻亲的念头,付瑶琴觉得真是可怜了那位谢家七公子了。
听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在渭南不论是出嫁的还是未出嫁的姑娘们都称他为谢檀郎。
遗憾归遗憾,但不得不说这招棋够妙,就算死了一个姜家二小姐,也还会有姜家三小姐姜家四小姐愿意与谢家结为姻亲,偏偏是这般的悔婚,闹的两家都不再捆绑在一起了,于是乎,牢牢抱紧一团的世家开始有一种分散的趋势。
更值得一提的是,季湍舟真娶了姜家二小姐为妻,且这桩婚事不失为一桩美谈。
付瑶琴尚还在思索中,燕昭辞已经站至她的身后。
燕昭辞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召这位夫人,只是怪罪那日太医院献上的秘制助兴酒,害他夜夜都在想着这位夫人,想要同她,同她缠绵,同她欢好。
太医:委屈,这锅我不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