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云深不知处(父女)--第四十五阙 治住爹爹

“若将来你觉力不从心,难以应付,也可请辞回来,总好过以后遗憾如今不该迷失了自己。”沈清都把利弊层层说给她听,“无论如何,我都在的……”

“爹爹早就拿定主意了是不是?都准备好做云深的后路了?”

沈云深绷着个脸,笔挺挺地坐在床上,鼻头却发酸,颤声问,“那要是云深觉着居庙堂之上的滋味不错,筹谋帷幄,甚是得心应手呢?”

这一问,让沈清都的心气泄了一半,沮丧地垂动眉睫,抿了抿薄唇,如鲠在喉地艰涩道,“那你就当……这是一场荒唐。”

沈云深自然知道“这”代指什么,悲凉地点点头,“原来可以是一场荒唐……”

紧紧捏着被子,手指发白,咬唇,不让胸口酸涩的气愤冒出来,“怪不得爹爹这几天对我这样好,原来是想着就此别过,得好好打发我。”

她还在处处想法儿讨他欢心,真傻。

沈清都负在身后的手攥得关节微响,没吭声,没辩解。

忽而又听她小声念叨,轻似自言自语,“总算爹爹比她走的时候不声不响好,好歹还想着给云深留些儿念想。”

沈清都闻言心尖猛掣,脸色大白,回身握住她的肩头连声辩解,“不是的,我不是不要你……”

“我知道。”沈云深情绪平静,吸了下鼻子,湿湿的长睫颤颤低垂,淡淡截断他,掀开搭在腿上的薄纱被子兀自下床。

那个人在她两岁时就离开了,关于她的孱弱记忆早被涤荡干净,更何况有个对她百般宠爱的爹爹,她从不觉着有缺失,现今乍提及,在她心里也搅不起什么波澜,她爹爹倒像还耿耿于怀在。

“我不逼你就是,我去回绝了就是。”见她自揭伤口,沈清都忙不迭妥协,向她承诺。

沈云深抬了眸,轮廓优美的瞳眸里不见欣喜,尽是茫漠,沈清都顿感压迫,心中不禁擂鼓,觉着自己的生死哀乐都掌在她手里。

冷冷对视半响。

“我出去走走,爹爹也好好想,送走了牛大人,若再来个马大人,爹爹是不是也不可摇夺?”沈云深极为冷静,根本不领情,说完就走,整个过程瞧也没瞧她爹爹一眼。

被冷遇了,被无情丢下了,沈清都杵在那摸摸心口,竟挺暖的。

扪心自问,他也是打心眼里不愿意云深走的呀。

沈云深气闷闷地出来,头朝前面朝地,手中闲捻一根狗尾巴草,顺着脚下踢的一个小石子滚动处走。

还以为爹爹坚如磐石呢,来个牛大人用角拱一拱就动摇了。

照这么着,将来若再有个马大人、羊大人,或者、或者有谁来、来提亲,自己也是要再陪他折腾?别扭来别扭去,不没完没了了?

打定主意,一定要一次性把爹爹治住,将无谓的烦扰彻底杜绝。

可是,怎么一击即中地治住爹爹呢?

沈云深竖起狗尾巴草拍着杏腮,抱起手臂站在阴凉浓密的林荫底下,仰脸望天,撅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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