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吗?”夏景杨歪了歪脑袋,转头看向龙御锦,“这各国有各国的规矩,难道我们北棠的王,还担不起吐蕃使臣这一跪了?”
“皇后说的对。”龙御锦娴熟的答道,“既来了我北棠,诡一跪是应该的。”
说完顿了顿,又道,“对了,开席前两位使臣好像也没有跪?算了没事,我们北棠大度得很,不计较的。”
两位使臣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南召那位犹豫了一下,还是当众跪下,“谢北棠王。”
这一下可谓是把吐蕃推到了风口浪尖,龙御锦笑着挥了挥手,“免礼,南召的使臣可真懂规矩啊。”
吐蕃使臣这才不情不愿的跪下,“谢北棠王。”
这次龙御锦却没有回答,诡异的沉默了下来。吐蕃使臣已经跪下,没得到答复也不好贸然起身,只能咬牙暗恨。
“起身吧。”龙御锦好一会儿才搭话,时辰也在他说话后松开了钳制葛尔泰的腿脚,让他起身。
这场比试,很明显是葛尔泰输了。
吐蕃使臣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又道,“北棠王难道不觉得,贵国的勇士只顾躲闪,不与我国勇士正面相对,难免有取巧的嫌疑吗?”
“怎么会呢?”龙御锦笑了,“你国勇士擅长拳脚,我国勇士擅长兵器,如今我国为了公平,连兵器都舍弃了,何来不公?”
是的,傅芊怡失去武器之后变的不堪一击,吐蕃使臣是得意的。所以时辰才选择放弃自己擅长的暗器弩箭,专心用轻功对敌。
“如此,顶多算是平局。”吐蕃使臣还妄想着找回局面,“双方都没有造成实际伤害,如此比武,有何意义?”
时辰冷笑一声,看向葛尔泰,“这位勇士,你的右腿,还能打吗?”
葛尔泰脸色也不太好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的腿隐隐作痛,再打下去,只会输得更惨。
死在战场上没什么,可是在这种场合上出事,不仅丢了自己的脸,也丢了吐蕃的脸。
但他的骄傲也说不出认输的话来,吐蕃使者看见了,顿时哑口无言。
实际上时辰先前封住他的穴位确实无碍,但葛尔泰当时冲劲太足,这一停住,大半的力道都作用到了下跪的膝盖上,淤血不畅,时辰又招招挑中同一个地方,一番打斗下来,葛尔泰的腿伤不算轻。
“如此,便算我北棠小胜了。”夏景杨用袖子捂住嘴巴,羞涩一笑,“好了好了,既然比武完了,咱们就继续吧。”
后面表演的都是那些夏景杨叫不上名字的嫔妃,节目也和前面几个的出彩没法比,不过场上也没几个有心思认真看,纯粹是凑时长。
龙御锦更是从一开始便没注意过那些个嫔妃的模样,只偷偷摸摸的盯着夏景杨侧脸猛瞧,心里甜滋滋的。
啊,他的娘子今日可真是美若天仙。
等到落幕,夏景杨才问了问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太后,“母后可还满意?”
萧太后喝了口茶水,淡笑着道,“皇儿和皇后有心了,哀家很满意。”
这场寿诞办的盛大,两人也担心太后会因此膨胀,生出什么夺权的心思来,是以一开始便主导着全局。好在太后的反应让龙御锦很是满意,便也笑着回复,“母后多虑了,都是皇儿应该做的。”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都是夏景杨操心的。
散场后天色已晚,跟在龙御锦身边扮作太监的时光问道,“陛下,今夜翻得谁的牌子?”
“摆驾坤宁……咳咳,去夏婕妤那里。”龙御锦到嘴的话被夏景杨瞪着改了口,有些哭笑不得,自个儿好好一个帝王,连想亲近亲近媳妇都得偷偷摸摸,得嫔妃睡着了才能去,好像有点凄惨。
夏景杨这才满意了,时光看了看龙御锦,又看了看夏景杨,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奇怪。
但他还有正事,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陛下,那南召送的姑娘?”
说到这个,夏景杨勾起唇角,笑的不怀好意,“送去慈宁宫里,做个外殿端茶送水的小宫女吧。”
啊?时光愣住了,寻思着娘娘看着醋劲挺大啊,居然要把人家送给陛下的女人直接扔去受苦受难。
但她又时常把陛下往夏婕妤那里推,看不懂看不懂,还是他家的小柔善解人意。
“既然是太后寿诞,哪有给陛下送礼的道理,自然是要送给太后的。”夏景杨解释道,“太后毕竟是我等女流之辈,就算想给美人儿一个名分,也没有办法是吧?南召使臣若是想不通这个礼儿,你就解释给她们听听。说起来,也是她们自己的疏忽。”
“这送奴婢,要送就送一双,怎么能送单个呢?那姑娘看着也不像个能做活的,不过毕竟是南召送来的礼物,咱们也不好太过挑剔。陛下,你说对吗?”
龙御锦一脸宠溺,“对,皇后说得对。”
“还有吐蕃那群蛮子,别忘了去找他们讨要银钱。傅婕妤那玉笛晶莹剔透,看起来便不是个凡物,打碎了自然是要赔的。”
龙御锦继续支持,“好,皇后说得好。”
“今日那武者膝盖受伤不轻,若是不及时治疗,怕是要留下什么祸端的。咱们北棠热情好客,怎么能眼见着一桩悲事发生?去太医院取些药膏给他们送去,该多少银钱记在账上,和玉笛一起讨要,对了,不用为他们节省,吐蕃好歹也算个大国,应该不缺这点银子。”
说完,她靠近时光,小声嘱咐,“遇上这种事,把价格报高一点,多出来的银钱冲进国库,滴水石川,万贯国财也是这么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时光被这操作弄懵了,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碰瓷的孩子,隐隐觉得娘娘还有做奸商的潜质。
龙御锦依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皇后真是这世间最聪颖的女子。”
“……”时光隐约体会到了,上次时辰和自己说的,被不知什么东西填满胃部的感觉。有些撑,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