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家人,对白语烟来说终于让心中的大石落地,但他们对她过分的保护比以往更加严重,来自远古时期的清道夫令他们不得不保持草木皆兵的神经质警惕。
“唉,真是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我又不是瓷娃娃……”白语烟从狗妖一家临时搭建的木屋出来,在后门不远处的井口打了口水喝下,凉凉的液体让她焦躁的心稍微缓了缓。
一会儿妈妈擦头发,一会儿爸爸烤了野味给她吃,一会儿哥哥又索要抱抱,白语烟本该好好享受重聚的温情,但乌鸦妖遇险了的预感却让她一刻也呆不住,她回头偷偷看了一眼木屋里的人影,深吸了口气才把脑中盘算着的冒险念头重新过了一遍。
“对不起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我觉得很有必要去救乌鸦妖。”白语烟心里默默地表达歉意,低头确认匕首还在靴子里,便准备趁太阳还没落山就出发。
此时,身后的密林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警惕地寻声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
是凌宿!哥哥说过他是狼!
他似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家人会逃到迷欲森林,而且深知这座变态森林的危险,原本打算陪她一起来的,从这一点来讲,他好像不该归在坏人的行列,但想起他在校门口和他的公寓对她做的事,白语烟还是下意识地想往木屋的方向退去。
她弯腰想摸出靴里的匕首,却见他脸上露出痞性十足的淫笑,意识到他目光所在之处,她赶紧压住胸襟,直起身:“流氓!”
“哟!还穿着狗妖的工作服呀?”他坦然与她对视,刚才瞄到她中空领口内的双乳,现在嘴里淌着口水,每一颗白牙仿佛都在渴望啃咬她圆嫩的乳房。
又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对哥哥的轻蔑称呼,白语烟即刻怒瞪回击:“不用你管!我已经找到我的家人了,但是我不会感谢你为我提供了线索,因为你那天晚上……吃我豆腐!”
凌宿挑眉看着她殷红的脸,又把色色的目光移到她胸部,白大褂底下的凸点和浑圆的轮廓令他眼睛发亮,他点头承认:“嗯,豆腐是挺嫩的,不过小了点,有点塞牙缝。”
“你……”一抹血色瞬间在白语烟脸上炸开,她及时用双手交叉遮住胸部,但想起还要去救乌鸦妖,又担心家里人发现她要偷偷跑出去救妖会阻拦,便丢下一句“懒得跟你扯”转身跑了。
“不许走!”凌宿见她要进树林,也不敢声张,急忙追上去拽住她的袖子:“你又想自己去冒险?”
“你放手!这是我的事!”白语烟猛甩手腕的束缚,却被袖口勒得生疼,扭打之际,他的大手转而捉住她的手臂,五指像手铐一样仿佛要深深扎进她的肉里。
“你再挣扎,我就把狗妖一家子都叫出来,让它们好好管管你这个不知森林险恶的小女生!”凌宿见掌中的纤手停止扭动,扬了一下嘴角,不忘安抚道:“救鸟的事已经有人去办了,不用你操心。”
“哼!”白语烟感觉手腕上的束缚松了些,赶紧抽回手,反斥道:“说别人是狗,你自己还是狼呢!”
凌宿一怔,即刻又露出痞子的微笑:“看来你的狗哥哥已经告诉你不少事情咯。”
“不许你再这样说我哥哥!”白语烟气鼓鼓地瞪着他,眼看天色不早了,她也不想费时间跟一个校园混混计较,她望着木屋的方向,突然心生一计:“哥哥,他欺负我!”
凌宿警惕地朝她看的方向望去,木屋外空荡荡的草地令他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再回头看白语烟,她白色的身影已经钻进林子里。
“哎,小女生就是麻烦!”他叹了口气,猫下腰,即刻变身成一匹棕红色毛发的狼,以闪电的速度窜入茂密的树林,冲着白大褂扑去。
白语烟没有预料到追击者的速度和形态,但身后树叶摩擦的声音令她害怕,直到一股力量揪住她后背的布料,她再也无法往前跑。
“放开我!”凌宿怎么可能这么快?她扭身挣扎着,心里越发恐慌,她明明跑了二十多米,为什么不到两秒钟就被追上了?
突然,“嗞啦”一声,胸前几颗扣子纷纷蹦出去,白语烟感觉身子一凉,裹在身上的白大褂眨眼间不翼而飞。
她双手遮胸,四处寻找消失的衣服,只见白色的破布挂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树杈上,但她的目光立马就被近处的生物扯回来——狼!
这匹狼的皮毛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颜色,它的眼睛分明在盯着她的身体,令她不敢挪动分毫,只能滚动眼珠子寻找凌宿的身影,可在这茂密的树林里似乎除了她和狼就没有第三个生物存在了。
“凌宿?狼……是你吗?”她小声询问道,紧张地盯着狼的前爪,不敢与狼对视,颤抖的语调泄露了她的恐惧。
它可不像外表无害的天鹅妖和乌鸦妖,光是那对獠牙分分钟都能扯下她身上的肉!
狼静静地看着她的裸体,一时忘了要做什么,这在它面前的人类女孩看来却是危险的凝视。
“哼,我知道你就是凌宿!我才不怕你!变态痞子!”白语烟决定豁出去,如果横竖都是被吃掉,她也不在乎多骂这匹狼几句。
“我是高估了你的智商还是低估了你的胆量?居然敢单独冲一匹狼叫嚣?”话音刚落,棕红毛的狼就当着白语烟的面一寸寸转化为人形,凌宿对她不甚惊讶的淡定有些意外,却不知她早已见识过天鹅妖转化为人的过程。
人形的状态显然比狼友善,但校园霸凌者的前科多少还是令白语烟有些畏惧,她忐忑地指责道:“你……弄坏了我的衣服,必须赔我一件!”
凌宿望着她强撑的气势忍俊不禁,低头将身上的黑色背心拉过头顶脱下来,上半身壮观的肌肉群即刻呈现在她面前。
白语烟有点慌,踩着草后退:“你干什么?”
“早就想脱下你那件狗袍,撕烂你的衣服,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抱歉。”他把背心翻过来,双手从两侧衣角往上挽。
“你别过来!”白语烟看不懂他那些动作的意图,盯着他走近的脚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撞着一棵树,她慌乱地绕开想继续退,但前面光着上身的大男孩已经追上来。
“别动!”他果断把背心套在她脖子上,一边从两侧袖口捉出她的手往外拉,一边粗声责问:“夜晚出来行动还穿白色衣服,你是担心这里的妖怪眼睛不好使吗?”
想起刚才能够裹住大部分身体的医生工作服确实颜色太招人,现在这件男士背心挂在她身上虽然凸显出两颗娇巧的乳头,黑色确实夜晚最好的保护色,但白语烟还是忍不住控诉:“要我换掉那件衣服,好好说话会死吗?干嘛非得像个流氓似的撕烂它?”
“它太碍眼了,我早就想撕烂它,不过,我记得刚刚你害怕的时候还喊了我这个流氓的名字。”
这时,远处的天空传来熟悉的狼嚎,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
“呜——”凌宿仰头冲着暗淡的天空发出一声与身形迥异的嚎叫,便扛起身边的女孩冲进密林中。
狗妖一家三口闻声从木屋里跑出来,在周围找了一圈,只看到半空中挂着一件破烂的白大褂,却不见白语烟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