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半夜的,她就没往脸上抹那些脂粉,素净着就直接去了。
太子被人净了面,又喂了醒酒汤,如今正半醉半醒的倚着床坐了。黎莘见他面上泛红,一双眼眸潋潋盈盈,似笼了轻雾,看不明晰。
真的醉了?
她暗自咋舌,感叹起这位仁兄可怜的酒量来。
略一思忖,她便上前,接过宫人手里的素帕,在他颊上轻拭:
「七书,可舒缓些?」
黎莘压低了嗓音,比起往日就显得柔媚多娇。元延君撑开眼皮,正对上她翦翦凝眸,春丝若水,欲笑还颦。
他愣了一瞬,许久才反应过来:
「母后?」
他有些小心的唤道,一时没来得及抽回视线。
黎莘莞尔一笑,这在往日看来再正经不过的神情,落在现在的面上,竟是觉得眉梢绕了千种风情。
「舒缓了便好,你用了醒酒汤,想来明日就不会头疼了。」
烛火之下,她云鬓漆浸,青丝如瀑,那简简单单的玉簪挽在发间,也不觉乏味单调。
元延君发觉自己直直的瞧着她,忙撇了头去,有些慌乱的轻咳了两声:
「扰了母后的清净,是儿臣过错。」
身侧人传来淡淡馥郁幽香,握着素帕的纤嫩玉指冰雪莹润,轻缓的落在他滚烫的面上。
「无妨,你身子要紧。」
她又细心的拭了拭他额角的薄汗,含辞轻吐,气若芳兰。
元延君语塞,却也不好阻止她,只得乖顺的垂着目,由着她为自己擦拭。可是那凉丝丝的帕子沾染她的香气,再挨上来时,反让他愈加醺然。
黎莘擦着擦着,有些奇怪的蹙了眉:
「怎的越发的烫了……」
她拿来帕子,直接伸手贴在他额头上。
柔腻无骨的素手冷不丁的与他肌肤相亲,元延君身子一颤,不禁抬眸望去。
她的侧影半遮半掩,香腮冰洁,朱颜粉漾,绮丽难言。许是将要就寝,她不似以往穿的繁复,腰身掐的轻袅袅的,胸前也就软漾漾的胀鼓着,旖旎生媚。
「捻墨,开了窗透透气,太子许是闷着了。」
黎莘的一声轻唤,拉回了他的神智。
「母后,不必……」
他欲张口阻止。
可是捻墨已命人支了窗,微凉的夜风拂向人面上,顿时舒爽了不少。
黎莘扶了扶自己的鬓发,眼波流转,柔声道:
「虽粗陋了些,你只将就着歇息一晚,皇上不知何时才来,你便是明日再回,也是应当的。」
元延君不愿瞧这等勾魂的颜色,却又止不住的去看,比起太子妃,黎莘的绰绰风韵,举手抬足,已是融进了骨子里。
这还是他那不苟言笑的母后吗?
交待完一些琐事,黎莘就打算离去。临走前,她身子微斜,似是不经意间触了触他的左臂,那丰腴的酥胸轻飘飘的滑过,元延君怔的身子僵直。
她却只当什麽都没发生,含笑走了。
黎莘去後,空气里如有实质的馨香才渐渐散去。
元延君抒出一口气,紊乱的心绪缓缓落在了实处。
伺候他的小太监寿言忙上了前,搀扶着他躺下,嘴里头嘟嘟囔囔的不停:
「殿下,奴才险些没认出皇后来,原是这样的绝色,平日里为何遮掩?」
某亘:相信太子纯良的你们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