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还有半月便是监生的入学考试,殷悦虽是胸有成竹,却也还是有些紧张。殷离和荀攸便决定第二日带他去国子监旁听。
由荀攸带去的,祭酒自是为他们安排了一个好位置,亦是同意这几日安排殷悦过来旁听。
殷悦坐在隔间的书案上,他们夫妻两人坐在一旁,并不打扰他。殷悦原本还有些紧张,慢慢也被台上的夫子讲的知识代入了进去,痴迷其中,便是下课了人都未回过神来。
殷离上前唤他,离去前殷悦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旁边的荀攸见状,笑着问他:
“你可想见见方才那位老师?”
殷悦一听眼睛亮得发光,犹犹豫豫的问:“可以吗?”
荀攸笑了笑,差人去请。不多时一个身着白色儒服的男子随侍从一道走了过来,正是方才在台上讲课的老师。那男子见到荀攸作了个揖,态度不卑不亢,甚至可以称之为随意,荀攸亦是回了礼,起身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子决,许久未见,本王还以为你不在国子监了呢。”
那男子笑了笑:“就喜欢干这个,别的事不感兴趣,不在这还能去哪?只是前些时候去了蜀地游学,未能去吃你的喜酒,敬承勿怪才好。”
殷离与殷悦两人在旁边瞪大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老师竟是荀攸旧友。正是吃惊,荀攸看了看他们,对徐文宾说道:“这便是内子,这位是妻弟。今日妻弟便是仰慕子决才学特赶过来听你讲学。”
两人反应过来,忙向徐文宾行礼。徐文宾回了礼,笑道:“某才疏学浅,让诸位见笑了。”
殷离方才也在里面听了半天,自是知道他是自谦,便说道:“先生过谦了,先生才学出众,家弟因着几日后便要参加监生的入学考试,故王爷特带臣妾与家弟同来听先生授课,今日得先生指导,受益良多。”一旁的殷悦亦是恭恭敬敬的向那男子行了个大礼。
徐文宾见状没说什么,倒是转向了立在一旁的殷悦,问到:“因何要考监生?”
殷悦抬眼看着他,犹豫了一会答道:“为做官。”一旁的殷离倒是吓了一跳,没见过说话这么直白的,刚想扯他的衣服提醒,却被荀攸拦住了。荀攸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莫急,别打扰两人。
徐文宾倒是神色未变,继续问道:“做官为何?”
殷悦这回毫不犹豫的答道:“为百姓。”
徐文宾笑了笑:“这话谁都会说,你且说说当如何做,才算是为百姓?”
“…当是以百姓为先,忧民之所忧,思民之所想,解民之所困。国以民为本,唯有民安才有国兴,唯有安内才可攘外!”殷悦还有些稚气的声音说出如此一番言论,让站在一旁的殷离听得侧了目,想不到一年不见自家阿弟竟已成长了许多。
徐文宾沉吟片刻,扭头对荀攸笑道:“敬承,你这妻弟颇对我胃口,你们要是愿意,便让他这几日都来我这里罢。”
殷悦一听心中大喜,忙跪下行礼。徐文宾将他拦住:“并非要收你为徒,只是过来一块论道罢了,无需行此大礼。”
一旁的殷离挽着荀攸的手臂,摇了摇:“您怎么知道这样可以?”荀攸笑了笑,眯着眼睛一脸神秘的凑到她耳朵旁说了两个字:“秘密。”逗得殷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到了夜里两人躺在榻上,荀攸才向她说起白天的那位老师。那男子竟是国公家的大公子,身上还有爵位,因自小习道,不喜世事,生平酷爱教书育人,与人传道授业,便进了这国子监做一名老师。
荀攸还提醒殷离别把这位先生的身份告诉殷悦,这位先生并不喜欢自己国公爷的身份,这么多年便是同在京城也没回过国公府。
殷离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被他圈在怀里抚摸着后背,全身暖哄哄的,昏昏欲睡,但心里还记挂着一件事,她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呢喃: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