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寒身体好点后,就让云义教她武功,云义劝她说她已错过修炼内功最佳时期,只能练外功。外功很苦,而且如果一个人内功过高,很容易把只有外功的人压制住。不过就算这样,林暮寒依然坚持,她说就算会外功总比不会强。白子湜也支持林暮寒学点武功,至少危机关头能自保。
在这个荆州小院里,林暮寒起的比谁都早,睡的比谁都晚,执着于练习外功。林暮寒这个人,只要认定一件事,就全心全意去做,她以前想找书回家,就执着于找书。现在,执着于练功。
云义让林暮寒蒙上双眼,让她用其他感官感受对方招式,最开始,林暮寒躲不过云义的攻击。就算云义没有用力,但是竹棍打在身上也出一道红痕,疼的林暮寒出一层又一层冷汗。打挨多了,自然而然有条件反射,慢慢就躲开了。
云义对林暮寒说,只练外功的人致命弱点在力上,所以,遇到内力较强的人一定不要与之硬拼,要躲避其招式,保存体力,在他丧失耐心,体力不支时,找出其破绽,给他致命一击,方可有机会得胜。
林暮寒在荆州住下半个多月,那日,她在院里练功,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末将霍思良奉陛下之命特来接林姑娘。”
听到这个声音,林暮寒周身流淌的血液顿时凝固,飞速跑进屋里,关上门。
白子湜看她神色慌张,不解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那个外面的人,我不想见。”林暮寒声音有些颤抖的说。
白子湜去开门道,“霍将军,她身体还未痊愈,请帮忙回去禀明陛下。”
“那林姑娘好生休息,末将退下。”
白子湜回屋好奇问,“你和刚才那个将军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你见他这么紧张?不过这个将军可谓是个传奇。”白子湜悠悠说,“他是霍氏主脉子弟,但是出身不好,一直长在市井,十三岁时他母亲病逝被镇南王接回。这些年一直在军中,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他去年到天都春学第一,回来后立了大小十余次战功,现在已经是个将军。”
“哦,是这样啊!”林暮寒尽量让自己语气保持平淡。
天都一别,已有一年,一年后,霍思良依然如故,而自己呢,容颜被毁,千疮百孔,狼狈至极,再也不是那个小木子。林暮寒害怕见到他,害怕他认出自己,这么不堪的自己。林暮寒摸到怀中霍思良的赠发,这样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他的赠发。
“白子湜,你说我带上面具,再加上受刑后说话声音变得沙哑,要是以前相识的人,还能认出我吗?”
白子湜认真端详林暮寒,“如果你不说,应该很难。”
“那就好。”林暮寒放心说。
公孙遥败走后,公孙逸本想借助镇南王兵力,一举将他歼灭,可他没想到看似强弩之末的公孙遥突破襄州守军,在汉州守将白冉的帮助下,回到蜀地,蜀地有他母后陈氏家族,自古以来易守难攻。而且据探报,拓金有十万大军出现异动,向南行进,用不了半个月就能到太行山脉附近。
公孙逸没想到公孙遥能这么棘手,愁眉深锁问,“霍将军,依你之见,我们应如何打这场仗!”
镇南王指着地图道,“我们目前最关键的是探清拓金大军的南下目的,如果他们是趁我国动乱想趁虚而入那到好办,我们加兵在太行守关就行。可是如果他们勾结公孙遥,一旦我们与拓金大军在太行守关开战,公孙遥从南面进军,那么我军就会腹背受敌,一旦给拓金打破了入关的口子,形势逆转,新月将危。”
“这个贼子!”公孙逸握紧拳头用力捶一下桌子,手上青筋绷起。
“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在太行山守备,抵御拓金大军。一路派往汉州,攻入蜀地。”镇南王继续道。
公孙逸凝视地图许久,“如今只能这样了。”
当天,他再次派人找来林暮寒,和她说明现在情况,“暮寒,朕想走水路,顺源河而上,直捣蜀郡。朕想封你为云骑将军,做为统帅,带军走水路攻入蜀地。”
林暮寒心想,公孙遥你又想利用我,你是怕一旦镇南王汇合西北大军攻下汉州,进入蜀地,蜀地就落入镇南王之手,这样镇南王拥有源河流域几乎所有重要关卡,再往回收就难了。所以让我这个什么势力都没有的人挂个名衔走水路攻蜀,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功劳不全在镇南王手上,这样你以后处理起来也有借口。
就算她已经看出公孙逸的心思,依然跪下说,“任凭陛下差遣。”
林暮寒继续说,“公孙遥肯定也能猜到我们的主要军事布局,他们会加兵在汉州,不一定想到我们溯流而上从渝州攻蜀。如果我成功攻入蜀地,剑阁就会为我们所用。退一步讲,如果我们没有守住太行山和汉州,拓金攻入,剑阁会是我们最后的防线,只要不让拓金攻入蜀地,我们就会有时间调兵汉州,到时候腹背受敌的就是他们。”
公孙遥嘴巴微张惊讶万分,他没想到林暮寒会分析这么透彻,难道他一直小看这个女子?他只身南下,身边无合适人差遣才想到她而已。
林暮寒继续说,“不过欲从渝州攻蜀郡的计划需要保密,以防公孙遥提前布置兵力。至少在我军到达渝州之前不要泄露消息,以免公孙遥他们有备,如果他们比我们早一步占领的渝州,那我军就被动了。”
公孙逸当天就下了一道圣旨,封她为正三品云骑将军,而且安排她作为后护军的统帅,与他一同去太行山,暂留荆州待命。
林暮寒出镇南王府时,正好霍思良往里走,看到霍思良银色戎装、英姿飒爽而来,林暮寒的慌乱的把头扭到一边,和他擦肩而过。
霍思良惊异的看着这个黑衣黑面人,路过她后顿住脚步,久久注视她高挑清瘦的身影。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好像小木子,虽然半遮面,但他感觉错不了。
霍流光从前厅穿过看霍思良失神伫立在那里,走过去道,“思良,你怎么了?”
“大哥,刚刚过去那个黑衣黑面人是谁?”
“她就是这次护送陛下南下的女子,叫林暮寒,陛下刚封她为云骑将军,让她统帅后护军,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帅了。”
霍思良听到“林暮寒”这三个字周身血脉沸腾,胸口辛热难耐,他记得小木子的真正名字就叫林暮寒,难道那日他去接的林姑娘就是小木子?她不是回家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她为什么戴面具?”他声音颤抖的问。
“好像是公孙遥给她用了刑,脸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