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尤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做项目,跟队员沟通,闲暇时刻抱着手机等待孟附一的信息或电话,有时等的那个人也是妈妈和于盈盈。已和尹昀算是熟悉,两人偶尔会出去看个电影吃个饭。
她绝不纠缠着问孟附一两人之间的关系,又在自己可能随时会被dump的情况下交尽量多的“朋友”,唐尤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应该还是不应该,可是这样的做法让她觉得自己面对孟附一时至少还有一丝退路。她甚至从未跟于盈盈说过他俩的事,孟附一从来不会与她一起出现在校园里。
项目忙的时候她谁的电话都不接,包括孟附一。等疲惫劲儿过去,她又会一个一个回拨电话,解释自己在忙。可是孟附一的电话一般拨不通,少数几次接通了还总是言简意赅地挂掉电话,与当面那股温柔劲儿交叠不了。唐尤主动给他发微信,他的回复时间也拖好久,最后发来的回复语气温柔,语句却仍然短小,唐尤能轻而易举的萃取出敷衍。
唐尤觉得孟附一可能是有点生气,但是等到二人又一起出去的时候,他却总是毫无异样,对电话闭口不提。她试着开启过一次话头,孟附一倒是一头雾水的模样,搞的唐尤有点尴尬。
后来有点久了,唐尤就摸索出来了规律,她主动联系孟附一时大半是会被搁置的,她只能等他来主动联系她。在他对她说公司不忙时,课业清闲时等等……这些都是孟附一邀请她出去前铺垫的由头。
唐尤不迟钝,相反她极其敏锐。可是每次出去孟附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他们谈经济政治,谈哲学,谈文学,唐尤时而从他眼中看到惊艳与欣赏。有些时候是孟附一在教唐尤一些东西,例如怎么握好台球杆,怎么尝出红酒的好坏,他说这些的时候毫无架子,像是单纯的邀请唐尤体验一个有些不同的世界,而他则是那个耐心绝佳的领路人。
他这样好,好到她舍不得揭下他的面具。那个高中时候轻轻冷冷的少年偶尔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可是浮雾一散,眼前是如今这个孟附一。两个影子已经融合,唐尤更爱眼前人。
当孟附一主动约唐尤出来的时候,他会不厌其烦的陪着她逛街。每次唐尤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都会得到他的褒奖,有的时候是一个吻,唐尤知道这个吻的意思,她拒绝孟附一处处帮她付款,她的项目经费允许她偶尔的挥霍。
所以孟附一尤其爱给唐尤买鞋子,一双又一双的高跟鞋把唐尤在宿舍的鞋架都摆满,风格各异,但是它们的价钱倒是相似,Valentino, Tod’s, ROGER VIVIER…与这个稍显窄小但阳光充足宿舍格格不入,但它们与唐尤初露锋芒的艳丽已渐渐融为一体。
唐尤的研究生室友林芷炜对她的鞋子由来从不过问,她知道唐尤有“男朋友”,但她好像从不好奇。偶尔两个女孩儿在沙发上一起啃炸鸡煲剧时她们会谈到这个话题,往往两三句就点到为止。唐尤每每都感到庆幸,只是她从来看不到林芷炜眼中忽隐忽现的未知情愫。
有一次在鞋店孟附一捉住她的脚给她穿鞋子的时候,唐尤看着炽光灯下这个男人的不甚清晰的眉目忽然就迷了眼。
唐尤笑:“附一,我听说,男人给女人买鞋子的话,这个女人有一天就会穿着鞋子跑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孟附一僵了一瞬,他抬起头审视了一下唐尤,见她是在玩笑,于是松懈了紧绷着的眉眼,“那不论她跑到哪里我都会把她给捉回来。”说完就袭来示威似的咬了一下唐尤的唇
那晚的孟附一又回到了唐尤第一夜的粗暴,在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孟附一那个公寓时,唐尤就被抵在了墙上,她有点怕,想要推开他,却在他按亮灯的那一刹那撞上了他发红的眼睛,里面盛着的情欲太过凶猛,唐尤缴械投降。
她在第一场情事里试图主动迎合他,想要把他的粗暴给冲散一些,但是孟附一不理不问。他扳过唐尤的头与她对视,像是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下面也死劲往里探去,很多次都冲到宫口,刺激出唐尤的眼泪。
唐尤还穿着裙子就高潮了三次,她没了体力,哀哀的求孟附一饶了她,孟附一终于垂下眉眼,射进唐尤的身体里。这是除了那晚之外孟附一第一次这么做。唐尤不知道孟附一在想什么,还没时间思索就被孟附一抱去了浴室。他沉默着把手指探进去给她清洗,半晌,在唐尤将要在温热的水中沉睡过去之时,她听到孟附一在说“对不起。”
那晚之后孟附一不再给唐尤买新鞋子,反而唐尤买衣服的时候他总会自觉地结账付款一气呵成。
唐尤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可爱,竟也会生出其实他喜欢她的错觉。
这段让人毫无头绪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生根在黑暗里,唐尤可能真的会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