椟玉看她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儿,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忍了一下,最后到底还是笑了出来。
李檀丢脸之下恼羞成怒,也不顾爬起来,就直接这样坐在地上抬脚踹他。
椟玉知道她不好意思,也觉得自己逗她过分了,便老老实实打算受下这一脚,没想到,李檀刚一踹,椟玉还没叫唤,她自己倒叫唤起来。
“疼!”中气十足,混不像个病人。
偏偏这被碰瓷的冤大头忒不争气,配合得很,当下便紧张地蹲下,急急询问着哪里疼。
李檀一委屈起来,便越发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我脚腕疼死了。”她到底还有理智,咽下了那句都怪你这个小混账。
椟玉却像听见了她的腹诽一样,接了句,“都怪我行了吧,别乱动,我扶你坐好看看伤着哪了。”
他将两臂扣在李檀的膝盖腿弯和肩背处,一下子将她横抱起来,李檀一下子没预料到,急忙叫道,“慢点慢点!”,一边毫不客气地将手臂围住椟玉的脖颈。
椟玉只感到一双软馥的手环着他的肩,身子微靠在她怀里,她的发髻就抵在他耳后一寸的地方,额发搔得他下巴痒痒的。
他无言地看了李檀一眼,对方却隔着眼巾回瞪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于是在心底轻叹一口气,把她拢得更紧了些,向榻边走去。
李檀在他怀里时分外嚣张,等要放下她时一下子小心谨慎起来。
不仅攀着他那只横在肩上的手臂缓缓滑了下来,两只手还紧紧巴着他的肩膀和上臂,生怕一不小心磕碰到本就肿痛的脚踝。
她这本命年可算真正倒霉了,又是落水又是高烧,眼也瞎了,现在脚还崴了。
关键是,这些还全是她自找的。
李檀暂时忽略了这点,把帐记到小皇帝身上去,反正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被她记了多少冤枉帐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她舍不得怪自己,那便怪他好了。
不知道自己脑袋上又多了一笔烂债的椟玉蹲在榻前,想要抬起李檀的脚腕查看伤情,手指刚刚碰到小巧的踝骨,便被李檀止住了。
“还是赶紧给我寻张太医来,我一向都是他看的。”
“当初习武的时候如何处理扭伤还是你教我的,你忘了?”
李檀抿着嘴不说话。
“还是你觉得失了体统?以前怎么不见你如此懂礼。”椟玉慢条斯理地挑衅着。
李檀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小时候洗衣服的事。
平日她都尽可能将浣衣的活赖给椟玉,可每当要换洗被寝时,因为浸了水格外沉,当时还是孩童的椟玉实在无力一人完成,她逃脱不掉,便想出馊主意,用脚踩代替手搓。
当时还有些洁癖的椟玉曾表示过抵抗,到后来已经被她训练得能够面不改色一起踩踏来浣洗衣物了。
在他最终放弃无谓的抗拒之前,李檀总会骗他靠近,再用脚狠力踩出水花溅到他身上,然后看着一言不发飞奔去水缸清洗的椟玉,嗤笑道,“矫情”。
她老爱记人冤帐,现在因果循环被人翻了老帐,难得无言以对。
椟玉便趁这空档轻轻握住她的脚腕,小心褪去她的鞋子,李檀今日穿着白色绫画花蝶夹袜,淡墨勾画着蝴蝶翩跹,几不见彩,而当他将绸袜翻下,只见脚踝微肿起一块臙脂色,被素袜衬着,看着好不可怜。
李檀如今虽已成下了凡的卷帘大将,可她平日里何时低过姿态,因此即便疼也紧紧咬住唇,不出一点声音。
椟玉一望便知她在想些什么,于是借查看伤势,食指拇指分开,圈住脚踝一用力,李檀便再忍不住,痛呼出声。
“矫情”,椟玉笑着出言报复,手上动作却轻柔无比,“只是崴到,没有伤着筋骨,待会儿帮你揉开,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李檀破罐破摔,反正今日已经丢脸到家,干脆只当自己聋了瞎了,随他奚落好了。
椟玉半跪在榻脚前,手掌托着李檀白嫩的足根,李檀的脚生得小,他的手一张便全能包住,用掌心去依稀感受足心的稚嫩。
他还是第一次能在白日里这般仔细打量,贝趾似珍珠圆润泛粉,脚背削瘦却不见骨,薄嫩的皮肤上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在太阳下一照简直似新雪映光,让他无论如何都移不开眼。
他抬头看了一眼,李檀坐在那里,双眼被丝带所缚,脸上是无知无觉的纯真。
而他半跪在地,手里捧着她雪白的足,放置在大腿上,可身下渐渐胀了起来,撑出个形状,将将都快要碰到李檀的脚心了。
他眼下痴迷,手上便不自觉失了分寸,几乎渴求般地揉摸着她足根的嫩肉。
李檀脚腕还疼着,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磋磨,当下便翻了脸,下意识地踹了一脚。
这一脚不要紧,正踹在椟玉的子孙根上。
幸运的是,李檀伤了脚,根本使不了力,又坐在榻上离得较远,能伸展的距离有限,因此与其说是踹,不如说是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
不幸的是,椟玉此前本就情动,那物硬得很,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只觉得那一下碾在他欲根上,又是痛,又是麻,又是痒,那滋味实在难受极了,忍不住闷哼了声。
真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