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赵启就回来报告第一件事的调查结果,因为下雨,那天去过书店的人并不多,老板把定了书的人名抄录出来,转手到了林青宴的手里。
林青宴拿着那份名单,一目十行地看完,幸亏那个名字没有出现在这上面,哼,这不确认没有了?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除了买书,看书的人没有名单?”
赵启回答:“我问过,老板说书店这种地方,人员杂乱,除了买书的人他特意登记,其他的,他也记不住。”
“那你去把过去半年定过书的人员名单都拿来,爱看书的人不会只光顾一次。”
不假思索地吩咐,吩咐完林青宴一愣,这样做的目的在什么呢?既然已经排除,为什么还要一再确认?他心里一时有些烦躁,忽听外面有人细声细气地说:“少爷,姨太太叫你过去用早饭。”
原来是芳蕊,她现在还没伺候过少爷,昨天又被下了脸面,只好放低姿态,一副乖巧样子。
早饭异常的丰盛,二姨太太好像要把儿子几年没吃的早饭都补上,中西结合,中式的有银丝卷,翡翠烧麦,蒸虾饺,桂花白糖栗子糕,蔬菜小馄饨,西式的有面包卷,蓝乳酪鳄梨虾肉沙律,煎香肠,还配有几碟酱菜,不一而足。
正指挥下人摆盘,林青宴就进了门,二姨太太把儿子按在椅子上,好像对待三岁的小娃娃,把碗筷给他递过去说道:“饿了吧,今天厨房那边慢了点,快尝尝,还合不合胃口?”
林青宴有些无奈地说:“妈,你弄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二姨太太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语带嗔怪:“出去这么久,不想家里的饭啊?”
“想,做梦都想。”林青宴从善如流。眼睛看到桌上一道菜,状似无意地说:“虾肉沙律,梨果儿应该爱吃的。”
二姨太太手里的筷子一顿,又把旁边一碗小米赤豆粥搅了搅递过去,才说:“你倒记得,那丫头也不知道遗传了谁,最爱吃这些洋人的东西。”
林青宴说:“怎么不记得,小时候总因为这些吃食吵起来。”
“是啊,一道菜,她多伸几次筷子,你爸爸就恨不得整个盘子端过去,也难怪你那时候不服气。”二姨太太有些幽怨地说。安静一会,接着又换了轻松的口气,“好在现在你们大了,梨果儿也懂事不少。”
“懂事?我看不见得,爸爸这些年越发把她宠得无法无天,昨天还打了芳蕊。”
“这事我听说了,一个下人,她想打就打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不过要说宠,你爸爸确实是有些过了,这两年越发把她护得密不透风,去年交了个男朋友,竟然生生把那男孩子一家人赶出了运城。”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二姨太太觉得这些事沤在心里简直要烂了、臭了。儿子是她唯一可以倾诉的人。
听了这话,脑子有什么念头转瞬即逝,快得如浮光掠影,让人抓不住。林青宴感觉自己走了三年,林公馆似乎陌生起来,连母亲都和记忆中有了偏差。但看着满桌的饭菜,他又想:“母亲总归是母亲。”
一顿饭差点吃到正午,赵启在外头伸头探脑的时候,林青宴终于找到借口出了母亲房门。
赵启看到林青宴拿出册子,开门见山地说:“都在这儿了。”林青宴接过来边走边翻,当他在密密麻麻的小字中看到“林公馆”“《 断鸿孽冤镜》几个字,心里“咯噔”一声,手指一僵,册子顿时被捏得变了形。
林公馆,还能去看闲书的,大概只有那一个人。
作者:大家喜欢爸爸还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