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卫于门外躬身抱拳的等着,等的心里打突起来,实在不敢妄动,轰地一声,喉间猝然窒紧,被一苍劲分明的五指掐的刹那眼帘生黑,异样迫人的威压袭来,将内脏一并拢住,似都掐进他掌间。
但见门被拽的敞开,掐着他的男子身披着外衫,铺散的发掩着扬起的殷艳唇角,邪佞毕露,独声线还是那般低润:“符城,此事还需本相教你么?该怎么处理,你说。”
心底骇浪翻涌,符城的面色渗了惧意,不敢挣扎,亦不能看他:“符城知错,这就去……”言罢,脚下一软差些站不稳,得了赦,他忙遏着粗乱的喘咳退了半步行礼,一转身子飞快地离开。
而他身后,目送着他的背影,月霜缀入翩拂的衣袂绣纹上,浮着一层薄光。
了无生息。
万物沉寂下来,在白秋致北齐使者晕厥之后,听人体坠地的闷响,她面无波澜地换上他穿来的宫人衣裳,徐徐走出去,太庙四周乌压压的禁军,北齐使者能进,自是因着冒充了女子身份,又进来之前被他们仔细搜查过,身上既无刀剑也无暗器。
她低着头,身态恭顺地走出太庙,却在半道被凭空降落的黑影堵截。
“符城。”
白秋对他略有耳闻,但未曾交手过一次,想到陆知樾的实力,他的这位左膀武功应当与她不分上下。
脱掉宫帽,说时迟那时快,脚蹭过石板在飞身跃起的同时划起厉风,女子纤细的身姿迅疾,抽出腰间软带作鞭狠狠甩了过去,速度之快,符城心头掠过微惊,也只是微惊,下一瞬赤脚空拳地迎上,叫对面女子蹙起细眉,招招更甚凌厉。
一番打斗,她落了地,嫌没意思的收缠起绶带:“你既佩了剑,为何不用?”
符城嘴角抽抽,下意识地去摸颈间的掐痕,火辣辣的,碰一下要疼的吸气,若是敢伤了这位主子,他怕是连疼痛都失去了。
可不么,身首分离呗。
“殿下,请随在下回去。”
“回去?”在她轻笑一声,眼尾上挑,符城有了极不好的预知,应证似得,她背后火光浮现,盔甲相碰的声震得心要骤停,“不好!”眺远看,本是奉命围守太庙的禁军手执火把急促地冲来。
白秋淡道:“想必你已将北齐欲与孤联姻的事说给了陆知樾,索性,孤便陪你将戏做全了,便在你离开的那刻,孤与北齐使者约好,待孤一走,他假意向禁军求助,说孤换了他的衣裳逃掉了。”
“如此一来,他也能趁乱逃出太庙,而你们近日一直搜查的北齐秘军必定聚齐。”
她力道知轻重,北齐使者一醒,能在最佳时间内顶着伤势跟禁军汇报,禁军不疑有他,加之陆知樾严令要守住太女,以他的手段,禁军人人担危,阵脚不免生乱,慌不择路地来擒她。
符城急了,向前迈了迈,想不明白:“殿下这又为何,如今局势了然,您逃不掉的!”
白秋安静地系好绶带,轻“嗯”了句:“孤不高兴,自是让他也不得安宁。”
事情过后,过去两日了。
那一晚造成的后果,无非是太庙门前的禁军换了一波,别的瞧着十足平静,朝堂上最大的那位陆姓奸臣也再没出现。
她每日跪在灵柩前,由丞相府的嬷嬷送来饭菜毛毯,夜里再负责翻弄炭盆,确保她待的舒服,到了第三日,许久的清静里蓦然出现了一阵缓步声,由远及近,熟悉的引她一怔,接着整个戒备绷紧。
“阿秋……”落下来的是凉软,呼着热气温柔地熨着白颊,她脑袋猛地偏开,余光里他的唇离得极近,呼吸稍急,拂着她面庞只觉不适。
陆知樾笑了笑,拿新的斗篷为她披上,细细裹好,握住她攥在腿上的两手,一边拿掌温暖着一边在她耳侧道:“阿秋,同我出去一趟。”
脚边镶金的碳炉里烧的噼啪作响,都是顶好的果炭,烘着马车内一阵阵泛暖。
他漫不经心地捋着她的发丝,缠在指上深深地嗅,她每日会洗漱,用的梳发水有茉莉的香,夹着皂角沁人干净的香气,仿若晾在日光里晒暖了一般,绵密的笼着身心舒坦,陆知樾舒服的更挨紧她,转而抚上她发间的白玉钗把玩。
白秋的脸色越发不耐,索性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
见她难掩疲态,双眸里又疼宠满漾,他俯下身来啄吻她的眼皮,极轻的呢喃:“可是累了?”
方被他亲过的眼皮掀开,里面凌凌寒色,“你胆子大了不少。”斗篷领口缀着的狐毛许白,掩去她部分下颔,怒气没看出多少,平添了一份慵懒,陆知樾垂脸,靠到她肩上,伸手拢了拢狐毛上她的发,顺进那衣领里去。
他不再掩饰的依恋,看得她错愕的便没听清远处的动静。
马车缓缓地停住。
符城走到门前置好了踩脚石,恭敬地欠身,道:“大人,到了。”
车停在城墙下,他们上到城墙头,原是听命先帝的两位将军皆在,领着将士们日夜看守城门,见到他来,二人松了松气,叫道:“丞相。”官道两旁栽着槐树,蓊蓊郁郁的枝叶筛碎晨光,旁的,竟一团乱。
大街上横陈着狼藉破烂不堪,商铺门房紧锁,又被撞破,百姓们哄抢撕扯着东西,还有无数的人挨挤着仰头冲他们鬼哭狼嚎,匍匐磕头,一下一下远远能瞧见额头上的血,城门则紧锁,排排将士举着盾牌守在城门前,见到乞求没用,有些疯乱的人便扑上了这些将士,城内越是混乱,不敢反抗的部分妇孺只敢抱紧孩子躲在一旁,护住找到的剩食。
这模样,不像是饿了三天。
她身子一震,觉得惊雷轰隆从天灵盖直劈而下,耳边嗡嗡作响,心沉了下去,深处升涌起悚然刺骨的寒,一下子如坠冰窖,目带猩红的剜向他。
“今日让阿秋来,自然是想跟阿秋一块布施。”陆知樾温言,其中一位将军心领神会,让手下扛来沉甸甸的麻袋,解开绳子,当着太女的面,袋子里的生肉全倒下城墙,块块坠地砸烂,百姓们看呆了,城门前的将士不再阻拦,任他们哄抢。
白秋面色发冷,似笑未笑:“这叫布施?”
他俯视着底下饥饿如狼的人群,高墙上寒风凛冽,连同周身的温度被抹的一干二净,他复又弯弯眉眼,“三年前,先帝派我与北齐对制,时常等不及粮草,所有的人便吃生食。”
“阿秋,可知我学了多久,才成了你暂能接受的这样子?”
她回头,正迎上男子凑近,纤弯的翎羽睫下,如同索吻的乖戾,扬手略动了一动指尖,另个将士得令打开了木匣,露出那北齐使者的头颅,布满血口的双手双脚整齐摆在头颅两旁,他缓缓展颜,始终凝睇着她,只如痴成魔,拎起头颅的杂发对准墙下,慢条斯理地松了手。
城墙下静了静,骇然尖叫!
他骨子里压抑的血性丝丝弥漫,洇着五官佞美,语声和软不已:“成亲么?”
白秋定定地看着他,似风起云涌,又什么都没有,她想起来,该是多少年前,少年便默默地跟在她身侧甩也甩不掉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着孤?!”
少女眉间难得有一丝不耐,就这么看着始终对她满身温软的人,他神色柔和,碎亮的日影静默浮在身上。
“殿下去哪,臣便去哪,总之都要跟殿下一起。”他说的,也始终是这一句。
良久,她神思回来,清冷眼尾挑了上去,看不出半点生动之气,目光回到城墙下:“成。”
陆知樾还要处理北齐的事,将她送到了寝宫后派人严加看管,他明白,如今他做的,成亲以后她定加倍奉还给他,可不论她做什么,他甘之如怡,绝不放手。
这一夜,宫里忙上忙下,都在打理太女登基及成婚准备,收到北齐王答应让其世子近年不再踏入东凰的信,已是戌时,陆知樾端起手旁的锦盒,盒子里静躺着半片兵符,属于皇宫的御林军他会还给她,还有玉玺,这是他的嫁妆。
至于禁军,他得留下防止阿秋再轻举妄动去找其他男子。
夜深人静,他放回锦盒,过去拥住了塌上软厚的斗篷才觉暖和,忍不住解开衣衫睡好,斗篷里缝着细密茸毛,他将脸埋得死死的,只为汲取她留下的茉莉香气,腹下的燥热却是发痛,直挺挺抵上斗篷被压上贲紧的腹肌。
硬棒表面血脉跳动,烫到极致,软毛刮过薄皮起了一层褶,当刮到顶处的棱沟,马眼颤了颤,便扩开溢出清澈的水液。
“嗯……”
与自己手搓不同,斗篷内垫满满的短毛密贴着硕囊,无一不被覆盖,只轻一动,每处角落蹿流的痒倍增,“阿秋……”他呢喃声沙了,颤着想要更多,寻着她的味抽蹭起来,入髓的痒激着马眼要开精关,一珠珠的水冒出来,他转而压住斗篷癫狂地撞,眸子微眯,混搅着执迷,巨大极快插进斗篷的软毛里再拔出,不知觉濡出了湿痕。
满室皆是他一声比一声重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