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欲加之罪--覆水难收(1)

正如纪玥所担心的,教堂上一直没见到新娘前来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人们都在传新娘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中途逃婚了。

穿着黑色西装一脸严正神态的新郎王昊,并没有假手于人,而是亲自转身从教堂侧门离开,去查看自己的新娘此时的状况。

长长的走廊,他一边走着,心却一边往下沉。他清楚,纪玥不是那种会抛下他不顾的人,只能是那个人,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男人的模样来。肯定是言宸朔又来骚扰纪玥,总是想把她从自己身边带走,王昊气得双手握拳,脚步加快。

还未走近,他就听到了化妆室传来的激烈交谈声。正想推门直入,耳边却先传来了他们对话的内容,提起的脚步不由得迟疑,而后放了下来。也许,他内心也想知道纪玥真正的想法。

透过半掩的门缝,他听到了言宸朔的言之灼灼的质问、低声的苦苦哀求、深深的痛悔,也看到了纪玥的沉着冷淡以对,仿佛,真如她所说的,她全然放下了过去。

王昊走了进来,插入了对峙的两人之间。

“纪玥,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纪玥对他笑着摇头道,“没有。他只是过来祝福我们的!对不起,我耽误了时间。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吧!”

与王昊手牵手,纪玥往门口走去。然而,另一只手却被那个涌起泪水的男人拉住,他求她不要走。

“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纪玥礼貌地向他道谢,手轻轻却坚定地从他手中脱离,握紧王昊的手掌,毫无留恋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

当他们走出的那一刻,言宸朔再也没有足以支撑自己的力量,双膝颓然跪倒在地上,脸上是绝望。

而纪玥和王昊却手牵手迈向教堂。

王昊放开了纪玥的手,他知道,他的新娘子是不会跑掉了。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便绕到另一边从教堂前方的侧门回到了自己作为新郎站立的位置,远远守望着即将向他走来的妻子。

婚礼进行曲正式响起,就在纪玥准备抬脚前进时,言宸朔却走到身旁,但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往教堂前方走去,站在了一侧的宾客旁。

纪玥没有在看他,全场的人也开始把注意力从这个突然而至的男人身上再次转回到美丽的新娘身上。

怀抱着浅黄百合的捧花,纪玥在婚礼进行曲中,慢慢走进教堂,踏上红毯,在两旁宾客的站立迎接中走向那个站在尽头朝她看过来的男人。

言宸朔那张从未出现过如同被深深打击得消极低落以致痛苦表情的脸,看着面前经过的那张冷漠的侧脸,心痛到依然麻痹。她,在他无望的哀求中,最终成了别人的妻子。

他看着她走近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与他手牵手相视而笑,看着他牵起她的头纱,神情地望着她,看着他们站在神父面前宣誓,交换戒指,接吻,成为合法夫妻。,

锥心的痛,他再也忍受不了。步出了那个对他来说如同地狱的地方,迎面刮来的春风带着冷意,令他心寒到脚底。这种被判死刑的感觉,令人绝望。

千捷媛追出来正想问他还好吗,却不料看到他一贯自信高傲的俊脸竟滑下眼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言宸朔不发一言,继续往前走,直至身影消失。

婚宴结束,累极了的纪玥和王昊终于回到了两人的婚房,也就是王昊一直居住的公寓。

纪玥虽然累坏了,但还是认认真真地一番梳洗,一边洗澡她一边给自己暗暗鼓劲,现在的她,已经是王昊的妻子了,发生关系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答应求婚那天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能还是太紧张吧,精神上的疲劳都跑掉了。

洗完澡出来,她没穿衣服,擦干净身上的水,吹干头发后,直接裹了条浴巾,便走了出去。

此时,王昊已经躺在床上一段时间了。

她没有犹豫,扯掉了浴巾,便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纪玥主动挨近王昊,对着他投来的视线露出开心的笑脸,紧张和怯意都隐藏在这张笑脸下不为人知。

她主动吻上了他,略显急促。

可是,王昊却在与她亲吻过后,拒绝了更进一步的亲近,“今天累了,先睡吧。”

纪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而作出的付出举动和讨好实在太刻意了被识破,还是他真的累了精神不济。但,显然这对下定决心的她来说是一种打击。心中猜测不断,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心情甚是忧虑不安。

他,依然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吗?不久前还是无法放开的她,刚一结婚就表现得这般猴急,是谁都知道她在勉强自己吧。纪玥不想结婚以后还让他处处照顾自己的心情,她知道自己得端正自己的态度,真心去接受王昊。

耳边,响起了王昊睡着的声音。更为疲惫的纪玥却在黑暗中睁着眼……

然而,两人度蜜月期间,王昊每晚都很早就睡了,纪玥想不通,他为什么不碰自己?直到蜜月结束回家,开始回归正常规律的生活后,他们依然没有性生活。纪玥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种状况。

虽然,她渴望的是跟王昊保持一种没有欲望的纯粹关系。形神、思想和心灵深处的交流,她并不如王昊了解自己那样地了解他,他对自己的想法,要求和愿望,她都只能不断地去猜测,然后尝试着做,但结果往往是与他“背道而驰”,这种“拒绝”,让她对他愈发地疑惑和不了解。

直到有一次,他发烧感冒了,看到他服药躺在床上静养,她才想起,王昊之前得的是肾病,换了肾,做了好久的化疗,那方面的能力肯定多少受了影响。恐怕正是因此,他才会一次次“拒绝”她的“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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