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快过来!”
一个好听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朦朦胧胧间阮软看到一个男人,伫立在阮家老宅后院的槐树下,男人好像也瞧见不远处的阮软,热情地向她挥手。
“哥哥?是哥哥吗?”
阮软朝那人喊道。
没有回应,一眨眼的功夫,人影消失了。
怎么会有空落落的感觉?阮软难过的捂住胸口,泪水止不住的流。
我有个哥哥吗?阮软再三问自己,记忆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
“哥哥?!”
阮软从睡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颗颗冷汗,她警惕的环顾四处,长舒一口气。
“今天的治疗很失败。”
心理医生周逸凡推推鼻梁上的镜框,一脸严肃地说道。
“催眠治疗法没起作用,你这种不谨遵医嘱的患者,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
阮软俏皮的吐吐舌头,向周逸凡卖萌求饶:“周医生,我可是很乖的。”
“那你看清楚长相了吗?”周逸凡不吃这套,拿出一只派克钢笔,准备记录她今天的治疗情况。
阮软耸耸肩,失落的回答:“没有。”
“想找回记忆就得积极治疗,你现在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周逸凡生气的责备,他非常讨厌不配合的病人,特别是阮软这种唠叨一万遍也死性不改的老油条。
“周医生,对不起!”阮软诚恳的道歉。
周逸凡太了解阮软,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哎,拿你没办法,最近有去画室吗?”
周逸凡难得关心阮软的生活。
“嗯。”阮软点点头。
“上个月前的事,我在新闻上看见了。”周逸凡犀利的目光投向阮软,似乎在探究什么。
阮软沉默了好一会,艰难的扯出微笑:“人没事就好啦。”
犹豫了三秒,她在下意识隐藏什么?才13岁,心思却比一般人复杂。
周逸凡当时接手阮软这个病号,不仅仅是来自好友李慕城的嘱托,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重度心理创伤后遗症导致的失忆只是其一,更棘手的是,经过对阮软反复的精神评估,诊疗报告书给出的意见是:怀疑她患有极罕见的人格分裂。
但是,周逸凡还有没真正见过阮软发病,理论需要得到实践证实。
这点私心,阿城是不知道的,不然周逸凡会被他打死。
“你在说谎。”
周逸凡眯缝着眼,仔细观察阮软的举止神态。
回忆再次把阮软拉回到变态大叔猥亵悦悦的场景,她顿时觉得整个人难受恶心。
无助的嚎啕大哭:“呜呜......悦悦是为了等我......才差点被......而且警方肆意报道......她被同学们嘲笑......”
“都过去了,不哭了。”
周逸凡贴心的递来一张纸巾,安慰的揉揉阮软的脑袋,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周医生,我应该听你的话好好治病.....但我真的很难过......”
阮软抹着泪水,吸吸鼻涕,委屈巴巴的哭泣,语言毫无逻辑。
“发泄出来也是好事。”
看来是他多心了,周逸凡唾弃自己背离医德刺激病人。
阮软稚嫩的脸庞,善良的童心,简单的言语,都在提醒周逸凡,她只是一个13岁的孩子。
过了好一阵才哄好阮软,周逸凡累得快死了,原来带孩子也不是件容易事。
“周医生,下星期再见啰!”
阮软热情的挥手再见,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孩子果然是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逸凡一如既往的眼神回应,这冷漠的行为,与李慕城如出一辙,不愧是好兄弟。
“今天怎么样了?”
李慕城亲自开车来接阮软,他余光扫见坐在副驾驶的阮软,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嘴里哼着小曲,心情很愉快的样子。
“一般,还是记不起哥哥的样子。”
阮软继续说道:“不过突然发现周医生好八卦呢!”
“哦?怎么说?”
李慕城难得对别的人感兴趣。
“今天他居然问了我悦悦的事。”
阮软刻意声音拉得老长,想表达出自己不可思议。
“那你怎么回答的?”
李慕城皱皱眉头,佯装淡定,心里默默咒骂道:周逸凡这个混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好朋友出事啦,当然很伤心啊!”
阮软猛翻白眼,真搞不懂大人们在想些什么。
“或许他想你的从生活入手,找出治疗的办法。”
李慕城违心的帮周逸凡圆谎,又认真的开车。
之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