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葛佳宛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和顾湛的关系。
说是情人和金主,不尽然。因为她基本就没动过他给的钱。可要说不是,又不对,这几年他帮了她不少忙,而她也在他这里吃到了不少好处,省了很多麻烦。
说是各取所需的炮友,谈不上。毕竟炮友是不会在打炮以外还附带洗衣做饭的福利的。可偏偏,他们除了吃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做激烈运动,几乎没有交心的时候,更多的,是做完就装陌路人。
说是情侣——还是算了吧,葛佳宛门清,这一套在她和顾湛身上,根本就用不了。
因为顾湛不喜欢她。
当年他会要她,是因为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而她能留在他身边这么久,则是因为他用她用习惯了而已。
哦对,他在这方面的洁癖还挺严重的,估计也有这个原因。
至于他外面的那些女人,就不是葛佳宛能管的范围了。
她再作妖,也只是在城湖西院那套房子里作妖而已,出了城湖西院,她和顾湛就是谁也不认识谁的陌生人。
雨画坊是个意外。
在过去的七年里,这种意外并不多见。
葛佳宛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当真是倒霉透顶,从顶锅,到崴脚,再是唯一一次“背叛”被当场抓包……一切霉事的降临始源于一个月前她与顾湛的争吵。
顾湛不肯同意让她进山。
“这是我的工作,而且我之前并不是没有进过山。”
“那是你没有一下子去这么久。”
“一个月而已。”心里清楚这人就是不爽她脱离自己控制,葛佳宛不禁冷嘲热讽,“你出差时,我可没有拦过你。”
顾湛并没有被激怒。
他不冷不热地回:“葛佳宛,你要明白,我才是你的老板。”
回忆卡住,葛佳宛终于想通了自己和顾湛的关系。
老板与员工。
还真是,他们连劳动合同都有存底。
只是截止日期比较抽象化:纯看甲方心情。
按合同要求,葛佳宛是没有权利单方面解约的,说是霸王条款也不为过。
一个随心所欲的老板,一个随叫随到的员工。
而且她还是个兼顾老板公私两面的员工。
葛佳宛隐隐牙疼,无视了顾湛瞟过来的眼神,又拒绝了杨执的好意,自个儿拦车回了西院。
在车上,她惋惜着,好不容易才进雨画坊,居然没能听上戏就灰溜溜地找借口遁逃出来,真是惨上加惨。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
都怪顾湛!
*
城湖西院在赫城南端,占地面积广,却只有十户房产,房子设计入户就是花园,得穿过庭院才能看到主楼。
寸土寸金的地,能住这里的非富即贵。葛佳宛除外,她就是沾了顾湛的光。
像出租车,一般都不会出现在这附近——
葛佳宛从出租车上下来,路过安保室,值班的是面熟的李叔,她笑了笑。
李叔道:“好多天没见到葛小姐了。”
葛佳宛:“最近忙。”
不过就算不忙,她也很少会过来。房子太大,该见的人又不在,空空荡荡的,她还不如在学校宿舍里待着,至少去食堂吃饭都有同事陪着。
房子是顾湛五年前买下的,前主人是位知名书法家,学者做派,追求儒雅幽静,专门找人设计过的中式风格十分浓厚。
葛佳宛挺喜欢,就没想过大改。而顾湛则是无所谓,他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关心这些。
做完瑜伽,泡了个热水澡,葛佳宛给身体仔细地去完角质,又抹上香喷喷的身体乳,她挑了一件顾湛喜欢的内衣款式,往床上一倒,就等他来临幸了。
有一说一,葛佳宛觉得自己这个员工还是挺称职的。面部保养、身体管理样样不落,出门逛街衣服鞋包可以不买,但内衣店必须得遛一遛。
顾湛这厮破坏欲挺强,能穿在她身上的情趣内衣,就没有留下过活口。
但他并不是个会压榨员工的老板。
她的时间还是挺自由的,一个月里也就能被招来西院三次左右,所以院里的那些同事总说她独来独往,连家都懒得回——
可要说家,这哪里会是她的家啊?
葛佳宛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此时此刻的她就是一只毫无攻击性的猫,披着漂亮的毛发,慵懒地在床上甩尾巴。
她在做什么呢?她在等主人回家。
……呸!什么主人!
葛佳宛睁开眼睛,被自己被驯养出来的奴性给恶心到了,只听屋外一阵动静,她下床,走到窗边,只能看到后车灯入库前的光亮。
顾湛回来了。
于是她又跳上了床,被子盖上,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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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种马文(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