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纤弱的少年向你伸出了细瘦的手臂,他苍白的手指一根根摊开,有些无力地卷曲着。少年的眼尾微微泛红,张开乌青的唇,声音带着虚弱与甜腻,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讨好:“拜托了,带我走吧。”
他并不符合现下阳光健康的审美标准,相反,看着他甚至会让你联想到欧洲中世纪那个审美扭曲的时代。以肺结核为时尚,视咳嗽为优雅,贵族小姐们个个都要学会昏厥来展现自己的柔弱——他的面色透着明显的病气,不自然的红晕总会让人忧心他的状况。但看着他精致的面孔,你却觉得自己有些理解那种诡异的观念了,也很是明白他为什么会被豢养。
他是个显而易见的麻烦,但你还是没有拒绝他,拒绝这只被剪去尾羽的金丝雀。 都说男人喜欢菟丝花,但无论性别,又有多少人能拒绝一个只属于你的,离开你就活不下去的美人呢?
至少,你不行,他看着你的眼睛压着沉甸甸的整个世界,那种成就感让你轻飘飘浮在空中。你的内心深处藏着阴暗的喜悦,和零星的愧疚。他现在属于我,你满足地对自己宣告,毕竟胜利者接受败犬的遗产是理所应当的,没人有资格对此质问一个字。
所以你在面对管家疑问的眼神时也足够泰然自若,端得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管家嘴角噙着笑意,俊美的脸上却分明写着无奈:“自然是您开心就好。”
得到了贴心的回答,你便满意地挥挥手让他退下,他朝你深深一躬身,然后优雅地转身离开,燕尾服的后摆在空中划过一道让人心痒的弧线。你看着那道颀长的背影慢慢消失,摇着头感叹,他真的是你见过最适合穿燕尾服的男人了,恭敬有礼的模样足以惹无数少女尖叫。
而你就不那么讲究礼仪或风度了,在外人面前还能装模作样,到了家就会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反正,你只要能握枪就足够了,没人质疑你的舞姿标不标准、礼裙合不合身。哪怕那些大小姐掩着鼻子嘲笑你,你也懒得去理会或是伤心,本来,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至于那些觉得你故作坚强需要呵护的人,你也只能冷笑后嗤之以鼻了,抽不出空给出多余的注意力。
没错,你失去了宠爱,但得到的,是惹人垂涎的权势、力量,是大好江山。
如果有人劝你找个人将这些托付出去,然后自己安心做个贵太太,你一定赏他一发子弹,送他去见你父母。好在目前还没人敢直接这么做,只是有不少英俊的男子故意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像这种人呢,你就很乐意给他们与姿容匹配的报酬了,但一旦他们敢再往前迈一步,踏过那条线,你就会翻脸不认人,立刻龇出野兽的獠牙,仿佛那个曾经把他们宠上天的人不是你一般。
用美色诱惑你,可以;拿情谊绑架你,免谈。
软的不行,也有人来硬的,这世上想拿脑袋测测枪械杀伤力的人实在不少,你总会好心地告诉他们这个答案,然后接管他们的势力,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是接管的范畴里,多了一个无用的少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