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艾的脸,像是一张白纸,五官全部淡淡的,那双唇,更是惨白得毫无血色。
温宏拖着她的手臂,不一会儿便发现她走路的艰难,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他这边倒。
她倒就倒吧,还拿着警惕万分的眼神盯了他一眼。
温宏改而拖住她的腰肢,这么一握,发现这里细得一巴掌就能轻易握住。
“肚子这么瘪,几天没吃东西了?”
珺艾又羞又恼,拿鼻子哼哼地,不跟他说话。她怕自己一说,就是呛人的。
她根本没能力对付他们中任何一个。
她就是个废物罢了。
这么想着,珺艾紧抿着嘴巴,眼睛里不断地掉水珠子。
温宏直接把人带到一位熟识的医生那里,扶着她坐下来,抽了西装口袋上的手帕要给她擦眼泪,她就倔强地把脑袋偏了过去。
两人并排着在医生跟前坐下。
医生问怎么回事。
温宏叫珺艾说话,珺艾不情愿地捡起桌面上的手帕擦脸,要张口的时候,又是犹犹豫豫地。
她转过头去,小小地看了温宏一眼:“你能不能先出去?”
温宏直接拒绝:“我想我有必要搞清楚你到底怎么回事,方便给你善后。”
珺艾的小腿踢到桌腿上,疼了一下,这才跟医生说了。
她没有隐瞒,求生的欲望太多强烈,她把事情前后所有的细节跟他讲过一遍,急切的问他:“医生,我还有救吗?我好难受啊。”
医生扶了一把自己的眼镜,和善道:“温小姐,您不用这么紧张。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坏。”
他转头对温宏正色道:“最近市面上的确流通着一批掺了粉的香烟食品,都是六国牌的,你们以后要小心,只要是这个牌子最好都不要碰。有些人为了赚钱,不是很讲良心。”
珺艾用力地点头,急不可耐地插嘴:“我知道我知道,医生您看我......”
“别急,第一次摄入微量,经过短期的戒断治疗,很快就能恢复了。”
温宏安排着珺艾在医院的住院部要了间单人病房,护士送来清水和药片,又给珺艾挂了水。
珺艾已经换上了病服,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快要饿昏过去。
温宏提出食盒进来,珺艾眼巴巴的看过去,见他把里面粥和小菜,都摆到了身前的桌板上。
珺艾用鼻子嗅了嗅,好香!是鸡丝肉粥!
温宏坐得端正,手里捧着肉粥徐徐搅拌,这边珺艾已经偷偷地噎下无数口唾沫。
她发誓,这完全是自然的身体反应。
“大哥......"
珺艾小鸡仔一样叫温宏,温宏一挑眉:“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珺艾气得要哭,只得改口:“温先生,您刚才不是已经吃过午饭了吗?”
温宏发现她还是跟以前那样不识相,不懂得看人脸色,自作聪明:“吃过了,就不能再吃吗?”
珺艾从枕头下面摸出自己的钱包,脑袋蔫蔫地低下来,要去摁床头的铃铛。
温宏淡淡地说:“周诺刚才在酒店说你没钱结账,我就代你把账单结了,一千两百块。”
珺艾大叫:“怎么可能要那么多?!”
温宏继续搅拌他的金贵肉粥:“房费倒是不算多,里面还有你在楼下跳舞时消费的酒水钱。”
脸上滚烫着,周诺卖起她来不遗余力,不知道她有没有给温宏说她给舞男的小费都是五十往上。
温宏搁下了粥,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叮的一声点上:“我也不是要找你麻烦,你知道周诺还说,怀疑你是怀孕才呕吐的吗?”
珺艾把头一歪,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托着她的头,喂进来温温的糖水。
珺艾吞了好几口,胃里舒服了,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窝在温宏的胸口上。
她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倒地也不敢再说什么。
温宏给她喂完糖水,又喂了半碗熬滥的香米粥,他起身收拾了桌子去外面洗手。
回来后也是言简意赅:“你已经不小了,自己身边的朋友是什么样子,心里也该清楚。”
珺艾心口压着巨石,很难受,以前她只会把这样的话,当做是讽刺她,现在也知其中的好意。
只是知道后,更加抑郁,好意不好意的,又有什么关系?他不再是她大哥,她不再是他们温家的掌上明珠,她的生活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她之所以到后来会越来越疯狂,从一开始来讲,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不忿,不甘,是老天戏弄人。一个人尝试过了快活肆意的大小姐生活,又怎么能突然接受成为一个卖体力生活的贱民?
如果那个亲母阿莲,没有做出换孩子的事情,她从小就跟在她身边,还会去跟孙雅雯争什么吗?
珺艾仍旧对生母没有任何遐想,她讨厌她,但是已经不恨她。
她还有什么资格恨她?
毕竟可恶的老天让她复活了,还是在沉迷毒瘾之前。
很凑巧的是,阿莲就住在这家医院。
几天后珺艾能够下地了,她拿着一个苹果找到阿莲的病房。
女人见到她后,一脸的惊喜。
珺艾慢腾腾地挪进去,找了个椅子搬到床边,眼角耷拉着叫她不要动。
阿莲三十多岁,清瘦的面上还余留着往日美丽的风采:“小艾,你怎么啦?生病了吗?要紧么?”
珺艾瞪她一眼:“你别叫我,小艾 也不是你叫的。”
“我是不会认你的,明白吗?”
阿莲眼里红红地,擦一下眼角:“谢谢你来看我。”
珺艾想,我只是不想再逼你跳楼。她把红彤彤的大苹果握在手里,伸过去:“你吃苹果吗?”
阿莲连忙点头。
珺艾把苹果放到被子上:“那送给你,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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