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被压得很死,倒不是因为樊霜,毕竟她现在的处境就是树倒猢狲散,真正让人顾忌的是那些涉事的富商。
朱昂把当天拍到的照片和稿件拿给奚宁尔,叩叩她的桌子,“宁尔,你把这份稿子修一下,尽量……”他看了看表,“下午四点之前传到我邮箱里。”
奚宁尔点头,“好的主编。”
孙婷婷脚下一用力,蹬着滑轮椅就朝奚宁尔划过来了。
奚宁尔伸长手臂拦住她,笑眯眯,“有事儿冲我来,别伤害我的主机。”
孙婷婷也笑,只是带着点不好意思,挪动身体把偏离了轨道的椅子弄好。
“尔尔,主编让你发的是不是前几天‘琉璃瓦’发生的那件事情?”
“嗯哼,是的呢。”奚宁尔没看她,一目十行地扫过桌上的稿件,拿着红笔修修改改,“怎么了吗?”
孙婷婷瘪嘴,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说话。
医院。
白粉相间的百合花摆在床头,花心深处还沾染着露水。窗外阳光很好,打在过分冷清的病房里,人也暖几分。
门被打开,本是望着窗外放空的女人收回神,看向走进来的男人。
他身上披着白大褂,脖子上还架着一副助听器,柔软的黑发稍长,遮住了眉。扣子没系上,里头是一件灰色的衬衫和黑色长裤,再下去就是干净的脚踝。
他是一个穿着打扮都偏暖色系的男人,除去那过分寡淡的眉眼,樊霜还真的以为,这个慷慨地帮自己支付了所有费用的男子是她的爱慕者之一。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微垂头翻阅着手里的病历,手指偏于青色,中指指腹有茧痕。
樊霜淡淡地笑,“挺好的。”
“上厕所的时候还会痛吗?乳房的伤口有没有感染?”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樊霜却红了脸。
“不会……没有……”她的声音细弱,手指紧紧绞着被单。
那是羞恼和无措。
病历本被合上,打散了之前回暖几分的气氛。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是医生,你是我的病人,这些问题都是我该问的。”莫展语气清冽,没有起伏,仿佛对面的人就是一个木头。
樊霜看他,“那请问,你们医院的医生都会帮病人支付费用的吗?”
樊家倒了,樊良平在监狱里,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能躲则躲,躲不了就装作不认识,樊霜没办法,她只能去求助那些跟樊良平合作过的生意伙伴,祈求他们能帮帮忙把樊良平救出来。但是她被保护得太好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娇女子听到有法子可行,就真的以身试险,最后就是落得这个下场。
她不怨任何人,毕竟这个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舍人为己才是这个世道最常见的道德准则。但是她还是不甘,因为她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门外的护士在议论她。
“她不是周骁阳公开承认的女朋友吗?怎么被玩成这个样子啊?”
“害,她爹可是杀了人的,周家怎么会沾上这块狗屎啊?撇干净都来不及。”
“豪门恩怨真猜不透,我看她身上都没一块好地方,住这儿好几天也没有人来看过她。之前我看到周骁阳给她放了满城烟火,还以为他们是真爱呢。”
“……”
她翻了个身,才惊觉侧脸贴上了一片湿润的枕头。
莫展走进时带来的阴影把樊霜从回忆里拉出来,她抬眸看他,才发现这男人长得是真的很好看。
脸部线条流畅,眉目清俊,唯一不足的可能是他的右侧鼻翼上有个小疤痕,折了他几分清隽多了一点邪气。
“我帮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安心养着,能出院我会告诉你。”
病房门被合上,樊霜呆呆地抱着膝盖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语。
大家猜猜莫展是哪位呀?
下两章来点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