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帅哥——”
是久未听闻,过分甜腻,以至于略显恶心的语气。唐桢顿了顿步子,在车来车往的机场外头,安静等待有异动的女娃儿继续开口。
“爸爸。”唐颂跳到他身侧,微微仰着脑袋看着他,问:“今晚妈妈借我,好不好?”
果不其然。唐桢慢慢抽出被她抱住的手,淡定把行李拎上车。两人坐稳,眼见有女嘴唇撅的能挂水壶,他才出声,“理由。”
“我有话和妈妈说呀。”
唐颂很诚恳,解释了一堆。唐桢一言不发直至最后,“知道了。”
唐颂刚回国,秦桁留守瑞士。出发前她就在家庭群里连环call唐桢为她接机。
老父亲少干这种"慈父"事迹,主张独立是他一贯的风格。他若接机,十之八九,是为了妻子。因此,一家上下没少吐槽。或是意识到女儿此次异国有重大变化,一经要求,他便爽快答应了。
两人一同进了家门,宋辞正等在客厅,问父女俩:"煮了宵夜,吃点?"
父女俩一块儿坐下,宋辞在一旁和他们搭话。
唐桢扫了一眼安静的客厅,转向了妻子,“那两个小鬼呢?”
宋辞:“睡下了,说是明天周一不折腾了。”
唐桢闻言,对着唐颂意味深长的说道:“弟弟妹妹已经懂得不折腾了。”
唐颂悄悄把眼珠往上转,淡定优雅将白眼翻完,笑眯眯地对着夫妻伸出了自己的手。一颗钻戒,明晃晃。
唐桢瞟了一眼,不言不语;宋辞握着她的手,称赞漂亮。唐颂有点得意,对着他们介绍道:“圣诞节见到了秦爸秦妈,这是秦妈妈交给秦桁的。”
“他用这个向你求婚?”宋辞问。
“嗯。”唐颂重重点头,继续说着:“这可是秦爷爷向秦奶奶求婚时的钻戒噢。”
“意义非凡。”宋辞笑。
“所以。”唐桢打断了母女俩,盯着唐颂,问道:“你要嫁人了?”
重点意料般来临,唐颂却突然生了几分紧张。
“嗯……嗯。”结巴着回答完唐桢的问题,她马上说着:“他……秦桁问我愿不愿意,我……好像没办法拒绝。”
她的语气渐弱,仿佛干了什么坏事。
唐桢说不清心理的变化。他明白婚嫁对于相爱的人来说是顺理成章,也知道父母子女终须分离。可他总觉得还不是时候。他分明就还是精神饱满,状态良好,足以继续为家人们撑起一片天地的啊。
餐桌骤然静了音。唐颂望着唐桢,心底跳动越发强烈,“爸……”
“知道了。”唐桢没让她把话说完,“我吃饱了。”
看着他独自离席的背影,唐颂死死克制住上前拦人痛苦耍赖的冲动,呆呆地坐在那儿,寻求宋辞的帮助,“我让爸爸难过了?”
宋辞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没有。爸爸只是舍不得你。”
两人一同回了房,久未同床的母女两窝在一个枕头上,像是打算畅谈整晚。
唐颂搂着宋辞的腰,"妈妈。"
而宋辞的手底,是女儿绵软的细发。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她开始回答问题。
唐颂问,为什么爱唐桢。宋辞想,爱何需理由。只是若必须回答,那便是俗气的“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了吧。
唐颂笑出声,“妈咪你这个答案有点笼统噢。照理说,所有‘别人的老公’都具备这样的特点啊。”
“可你爸爸是最与众不同的呀。”
宋辞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落在天花板上。对着一点照进室内的月色,唐颂似乎在她眼里见到了光。下意识的,她又问道:“妈妈,如果和爸爸不能善终,你会恨他吗?”
“恨?”宋辞重复了一遍,下一瞬立即摇了头,“从最初喜欢得不到回应,到后来独自生下你,我都没有恨过你爸爸。”
“为什么?”
宋辞笑了笑,被问住了。半晌,她说:“偏爱?大概是吧。他对我,始终不同于他人。”
“爱见于细微之处?”
“是的。”
轻轻柔柔的声音落下,母女两各自陷入了回忆。
唐桢婚求的简朴,虽然宋辞不介意,也满意。可总有点姑娘心思,觉得自己太让他容易了。
某日,老太太接走了茴茴,夫妻两默契打算亲热。性事里,唐宋都不是害羞的人。宋辞甚至可以为了他,主动勾引,从开始到最后。
这日,她又罕见的格外魅惑。唐桢心里但有一丝狐疑,不够阻挡她的攻势。于是,情到浓时,到手的女人,又跑了。很快,宋辞穿戴整齐,坐在床尾沙发上,兴趣盎然,与他对视。
唐桢挣了挣手上的领带,无解,索性放弃,"妈妈。"
"嗯哼。"宋辞学着平日里他的习惯,颔首轻哼。
"可以解开我吗?"
"不可以噢。"宋辞起了身,从床尾慢慢爬到了他的身上,"爸爸。"
呼吸盈盈,落在裸露的胸膛。唐桢心痒得只想挣破束缚,把她压在身下。抓起,翻身,揍臀,揉宝。
心神游离间,又听她似乎咬着牙在说:"老师,我总觉得太便宜你了。"
他拧着眉,认真的问: "为什么?"
宋辞呆住了。计划质问他时,她准备了千百种理由来堵他。然而到了这个时刻,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与他对视良久,最后只长了一口气,慢悠悠趴到了他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语气郁闷,她自言自语着:“自从答应了你的求婚,我时不时就怀疑自己。"
"关于什么?"
"关于那些······"她掐了他一把,"非你不可的理由。"
唐桢乐了。胸腔震动,颤的她更火了,"笑屁噢。"
"我告诉你为什么。"被绑住的男人艰难低头,视线落在她的发顶,"好孩子,坏学生,完美的情人,优秀的母亲。”他细数那些她的身份变迁。
分秒转动,终是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你想睡我啊。"他很笃定,"从重逢的那一刻开始就想了。"
"你!"宋辞气结,拍着他的肩膀挣扎起身。
抬头时对上了他的眼,那一眶的笑意啊。既混着他盯女儿时的感觉,又有床上才见的他独特的霸道。只这一碰撞,宋辞便明白了一切:学生生涯,对她异于同门的严格;恋人时刻,他在宠爱与依赖间切换。关于他的一切好与坏,她都能拥有。也就她,才有权拥有。
宋辞想通了,脸上免不了显了羞涩。慢手慢脚给某人解了领带,便开始了对情潮的承受。
另一头,唐颂似乎比宋辞那时少了纠结。也许正是浓情蜜意时,也许不同于父母,她的爱情从开始就冒着粉色的暧昧。
秦桁的那些喜好,不显露于他人面前,却与她大方分享;他的热络,也似乎都给了她。
都怪偏爱叫人狂。
清晨,师者起了大早忙碌早餐,顺路送了两个小娃去上学。母女两上桌时偌大的屋子,静悄悄一片。
唐颂扒了几口粥,蔫儿蔫儿的说道:“今天的早饭一点感情都没有。”
宋辞也觉得,老男人今日掌厨水平不在线上。不过插曲并不影响进程,很快两人就站到了婚纱前。
结婚多年,宋辞仍有穿上嫁衣的时刻——二度蜜月,家庭照片,类似这般。
做母亲的尽管早已知晓女儿身材好,却也不曾预料对比之下,更是令人羡慕。她的纱,唐颂要穿必须缩些腰围,松些胸围。
默默退开,静静看着镜子前带着期待眉眼的女娃儿,宋辞隔空嫉妒了一把秦桁,而关于女儿好身材的冲击似乎也淡了。
假装分割线。还有噢。再一章就完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