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昨夜也没睡好,半梦半醒的,早上醒来发现困乏得睁不开眼又头痛,鼻子也堵着,喉咙火辣辣的很干涩,身子发软完全使不上力。她勉强起了床,找了药箱里的感冒药片。她连吞咽药片都觉得颇为费力,冲了一杯咖啡喝,让自己打起精神到镇上把日出的镜头拍完。
木子裹得严实,一进酒吧大门还没见米娅便看吧台亮着灯,皮埃尔端着杯子坐在吊灯下,穿着黑色的外套,皮埃尔转过头,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没说话。木子今天带着顶鸭舌帽,和平日的她看起来不太一样。
“过来,先坐一下。”
木子走过去坐下,皮埃尔才发现她的脸色很差。桌子上还放了一个杯子,皮埃尔将咖啡递给她,木子接过来放下并没有喝。
“怎么脸色这般差。”
“没怎么睡好。”木子敷衍道
“声音也哑了,是不是有些感冒。”
“可能有一点。”
“吃东西没。”
“吃了。”
皮埃尔感受到了木子的疏离,他正欲说点什么,这时米娅下了楼,米娅看看木子又看看皮埃尔
“早,皮埃尔,早,木子。”
“早。”木子起了身拿起器材“睡得还好吗。”
“很好。”
“那便好,我们先去拍摄,抓紧时间。”
米娅又看了皮埃尔一眼点点头“好。”
“需要我帮忙吗。”皮埃尔出声
“不用了,谢谢。”木子转过头扯了早上第一个笑出来
木子强打精神在海边赶着拍完一场后,又马上骑车到离镇上有几公里的沿海公路进行第二场拍摄,因为是胶片机,又赶着日出的时间点,所以木子要保证她自己和米娅两个人的完成度。木子全靠硬撑着集中注意力,她一会儿掐掐爱自己的大腿,一会儿拍拍自己的脸。
“木子,你有没有事。”米娅有些担心
木子扯了一个笑出来,脸色苍白
“我没事。”
结束拍摄时刚过七点,咖啡馆要七点半才开门,木子先载着米娅回了酒吧,可能是刚才一直在吹冷风,木子一下车就感觉胃反胃有些翻涌,还没走到酒吧门口,她就弯腰吐了些酸水出来。
米娅很担心,着急的问木子怎么了。她摆摆手正要说没事,又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有纸巾吗米娅。”
“我,我没有,我马上去酒吧给你拿。”
米娅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皮埃尔,木子蹲在地上不停的吸着气,皮埃尔在她面前蹲下,取掉木子帽子,拿着纸巾擦了擦她的嘴,木子脸上血色全无。
“还好不好。”
木子无力的点点头
“先进去,喝些热水。”
皮埃尔扶起木子,他先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给木子,木子喝水的间隙他摸了摸木子的额头
“你在发烧。”皮埃尔生气的加重语气对着木子说“你知道吗。”
木子只是点头“我不知道。”
“你没感觉到自己身体不适吗。”
木子手撑着额头没答话,她听到皮埃尔的斥责越发头痛。皮埃尔看见木子虚弱的样子也知道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便放轻声音哄她。
“你去我房间里躺会儿,我去买药。”
木子摇头“家里有药的,我可以回家。”说着木子就要逞强起身
皮埃尔觉得这个人太倔了,他心里升起火,拉住木子,严肃的看着木子的眼睛说“先去我的房间里休息,等会儿吃了药好些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木子不为所动
“你吹了风不好,乖一点。”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木子叹口气,听到皮埃尔轻柔的哄她,她觉得自己可能继续拒绝便有些无理取闹了,且皮埃尔的脾性她其实摸清楚了,木子脑袋快炸开了,她不欲多讲闭上眼睛点点头。
皮埃尔带着木子到三楼,三楼只有一个房间,他打开门进去,把木子扶到床上,盖上毯子。木子的呼吸很粗,皮埃尔知道她难受,他摸摸木子的脸。
“你先睡一下,我现在去买药。”
木子闭着眼睛点点头
皮埃尔起身把窗帘全部拉上了,木子感觉到光亮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黑暗,然后关门声响起。
木子才睁开眼看着黑压压的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她后来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发热滚烫,她能感觉到自己睡着的时候因为不适扯紧了被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皮埃尔叫她的名字“木子,木子。”
木子虚虚的睁开眼,皮埃尔只开了台灯,灯光并不刺眼
“起来先把药吃了。”
皮埃尔扶起木子,把药片递到木子手上,木子一把送进了嘴里,然后喝了一大口水。皮埃尔又扶着她躺下。
“好好睡吧。”皮埃尔摸摸她的头轻声说
这次木子闭眼睡死了过去,甚至做了梦,梦里是家乡的夏天,她穿着校服是十四五岁的模样,她在翻滚着热气的操场上奔跑,除了他操场空无一人,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停下来,可是那个木子就是不停的跑不停的跑,汗水已经湿透了她的校服上衣,她觉得热气让她快无法呼吸。不知道跑了多久,木子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木子。”“木子。”木子终于停了下来,左右看,谁都没看见操作还是只有她一人。“木子,我在这儿。”木子听到声音后转过头看见妈妈站在足球框旁拿着一瓶水责怪的看着她
“妈妈。”木子高兴的飞奔过去抱住她
“这么热的天出来跑什么。”木子妈妈略带嗔怪的说
“妈妈。”木子还是抱着她高兴的叫妈妈
“喝点水,回家吧。”木子妈妈摸摸木子的头
木子打开瓶盖,一口气把一整瓶水都喝光了。然后画面一转木子的妈妈不见了,木子在空荡的操场左右焦急的来回的跑着嘴里叫着“妈妈”,太热了,她还是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好似不停的跑她就能再见到妈妈一样。
皮埃尔正用电脑回复邮件,突然听到木子很小声的叫妈妈,转头便看见她整个额头脖子都在冒汗,他起身找了一根干净的毛巾和一件干净的T恤,把木子抱起来脱下她的牛仔裤和T恤,用毛巾把汗擦拭干净然后给她换上干净的T恤。木子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皱着眉似极痛哭,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妈妈。
“嘘。”皮埃尔躺下在木子身边摸着她的头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木子在他的安抚下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没再胡言乱语,她过了一会儿又很轻很轻的喊了一声妈妈后便彻底的没再出声,皮埃尔某一瞬间突然很心疼她,他亲亲木子的头发,又亲亲她刚才紧皱现在舒展开来的额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起身继续回复邮件。
木子醒来的时候看到落地窗开着,彩霞只余最后一点暗淡的色彩,原来自己睡了这么久了。
她转过头看见皮埃尔坐在沙发上,脸被电脑屏幕的光照得发亮,双手不停的在键盘上敲着。她又转过头望向落地窗方向,白色的窗帘被海风吹起,天空一片暗蓝,一时寂静,木子产生了一丝不真实感,好似刚才梦里的才是现实,现在异国他乡才是做梦。木子咳嗽了两声,皮埃尔抬头看了木子一眼,却发现她已经醒了。
他起身坐到床边 “好些没有。”
木子看着他点头扯出一个微笑“好些了。”,木子听到自己声音都哑了
皮埃尔摸摸木子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想不想吃点什么?”
木子摇摇头“我现在只想喝些水。”
皮埃尔倒了一杯水,木子坐起身一口气喝完了,才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件T恤
“谢谢你。”木子舔舔嘴唇觉得喉咙好受多了
“吃点东西?”
“我想回家。”木子低垂着眼轻声说
“你现在这个状态我怎么可能让你回家。”皮埃尔轻声说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家。”木子坚持道
“不可能,今天不可能,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吹风,而且半夜可能又会发烧。”皮埃尔也很坚持“皮卡被马科他们开到旁萨去了,你不能坐摩托车吹冷风。”
木子转过头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尽管她知道皮埃尔都说得有理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心里突然感到委屈,明明一个人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什么时候变成这个状况了。她不埋怨皮埃尔,她埋怨自己,埋怨自己放纵自己和别人走得过近,才造成今天的局面。她一年多以来都是与外人隔绝自给自足的状态,绝对没有依靠或者依赖过谁,就算是伊娜一家或者是菲比,她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菲比曾经和她说“木子你不用一个人过得这么辛苦的”,她一直孤独的活在她的岛屿上,从来都不期待或者希望谁能给她一些温暖,她的孤独从某一部分来说让她更清醒,更接近自己的内心。可是最近不是了,她有了多余的情绪,有了多余的困惑,甚至有了期待,她明明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但是还是放纵自己。木子好久没有梦到过妈妈了,她知道她脆弱了,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流过眼角, 她心里越发清醒。
皮埃尔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他用拇指去抹木子的眼角“你,现在真的不能这样回家,半夜又会有高烧复发的几率。等你明早彻底退烧,我一早就送你回家好不好。”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轻声的哄她。
木子流泪流得更凶了,她默不作声抽泣。皮埃尔心疼又无奈,双手捧过她的脸,木子视线却始终看向墙壁不愿和他对视,“木子。”他轻声的叫她“乖一点,你这样我会很担心。”他想抱抱她但是又怕她更疏远他,皮埃尔觉得怪难受的。
木子想说不用你担心,但是又觉得这话太过伤人,便只是闭紧了嘴不说话。皮埃尔无奈抚摸着她的脸颊试图安慰她。木子一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那些愧疚,感激,埋怨,所有的情绪都涌了上来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皮埃尔,又怎么面对自己。
木子正沉静在自己的情绪里,突然感觉唇上一片温柔,她震惊的睁开眼,只见面前的蓝眼睛带着些许让人沉溺的温柔,木子突然不知道双手该怎么办,心跳跟着加速,皮埃尔的唇开始轻轻的舔舐着她的下唇,她心里告诉自己该推开她的,却像是魔怔般张开嘴回应了一下,皮埃尔愣了,舌头跟着便伸了进去,感觉到木子的回应后他开始更加放肆了,大力的吮吸着她的舌头,木子一时因为他吻得太过用力忍不住皱着眉头轻轻嘤咛出声,场面越发控制不住,皮埃尔翻身到木子上方,双手开始在木子身上游走,木子的双手紧紧扣住皮埃尔的肩膀,皮埃尔的双手来到她柔软的胸上开始慢慢的揉搓,从轻到重,下体跟着轻轻的磨蹭着她的下面,木子感觉到他的坚硬顶着她的忍不住双腿夹上他的腰,两人紧贴在一起都起了反应,皮埃尔往前重重地顶了一下,“哼。”木子闷哼出声,一时之间意乱情迷只听到两人越发沉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