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手轻脚地跟着直觉走，刚过拐角就看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今天这遭场面，堪比恐怖片。
她不出声，我越发心虚。
“我没听见，你信吗？”
她没理睬我，转身走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跑上去拉住她，扣住她的肩膀。
“你……”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啊！”
她轻而易举地打开我的双手，难堪地、勉强地笑了笑，说：“对你的话，就是那个。”
对我的话，就是那个？
我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对我以外的呢？是可怕的这个吗？”
她这次真心地被逗笑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她说：“可怕吗？”
“有点。”我想了想，“其实还好。就是前后反差，很可怕。”
她头低垂着，脸都看不见。
有时候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脑子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脑子，我捧起她的脸，这才发现她的流眼泪了，水雾氤氲在眼里，对视时仿佛隔着一层纱。
“那如果我不乖呢？”
……
她咬牙答：“那你就去死。”
我：“……”
我问：“哭什么？”拇指擦过滑落下来的泪珠。
“你不懂！”她使劲想把我的手抠下来，可我好像黏在了上面，纹丝不动。
她掐我的手背，似是自暴自弃了，冲我喊：“你怎么会懂！”
当时就是觉得，如果我不拉她起来的话，她就会碎成一地。
我把她的头按进我的怀里，紧锢着她的身体。
“舍不得我？”
她隔着衣服咬我的肉。
很痛。
我凑过去堵住她的嘴。这次倒是没被咬了。
“为什么杀我？”我们两气喘吁吁地分开。
……
“你神经病。”
“明明你才是！”
“那你为什么还不滚！还拉住我、抱我、亲我干什么？”她又对我喊。
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么我有病，要么我是圣父吧。
我憋出一句：“谁让你想杀我的？”
她沉默了。
“你真的想杀我？”
陈安西：……
“靠！为什么？”
“说了多少次了，因为你不乖！你不乖！”
“你才知道吗？你追我的时候没打听过我吗？”
她：……
“是你变得贪心了。”我顿了顿，“你爱上我了。” 甩锅给她，靠嘴炮获得免死金牌。
她：……
“一直都是。很久以前就是。”
我：？
什么叫很久以前，我们以前又不认识，不会是意淫出来的吧。
……
“懒得跟你说，说了你不懂。”
“你别想杀我。我给自己买了巨额保险，受益人是你。要是我死了，你肯定会是第一嫌疑人。”我胡编乱造。
她神色古怪：“为什么买？你不可能发现……”
“发现什么，你的另一面吗？呵，好歹我们也是这么亲密的关系，怎么没感觉。”我夸夸其谈。
她又要哭了。我确实不懂哪一点戳到她了。
她蹲了下来，眼泪一滴滴坠落在地上。
她哽咽着说：“不想讲了，你走吧。我要冷静。”
我蹲在她身边，不知道该怎么哄。明明是杀过我两次的女人，我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反倒有点心疼。我劝说自己等今天这遭结束了，我一定时刻警惕。
蹲得我腿都麻了，她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
“走吧。”她说，把我拉了起来。
“去哪？”
“你家。”
“哦……”
“你会杀我吗？”
“暂时不会。”
“那不准你进我家。”
“那会。”
“好吧……走吧……”
向恶势力屈服。
她招呼也不打个就跑去浴室洗澡。
我还有点心虚。
趁她不在，我发消息给朋友，称要是我是12点没发消息给他，就帮我报警。
虽然要是真遭遇不幸，还真的没什么用。
他还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只好说脚踩数条船被女朋友发现，刚刚听见她在磨刀。对方才勉强相信，好歹愿意帮我报警了。
并赞我牛逼。
……
我赶紧把消息删掉，又点开对话框，惯例问打不打游戏。
如果是往常，我肯定也赞自己细致。
这两天才知道，我到底还忘了多少个漏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她洗好光着身子出来，不过表情挺是古怪的，看了眼我欲言又止，然后钻进了被窝。
我也习惯了，她就喜欢这样赤裸裸的，反正说了也不听，最后都是要脱掉的。
她每次都这样。这不，窗帘都帮她拉起来了。
不过，我女朋友这身材，是没话说的。
我赶紧接着进浴室，查看我有没有遗漏该收拾的东西。
嗯，我巡视完一番，很满意。不愧是我，打扫卫生都这么到位。
在里面慢吞吞地搓了个干净，又在里面玩了两句游戏，太久了怕她来找我，这才出去。
她背对着房门，像是睡着了。
我松了半口气，轻手轻脚地躺下。
她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滚进我怀里。一片滑腻的肌肤触着我，鼻间是那“女生用的洗浴用品”的香味。
我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说困了这就睡了。
她也没有反应，我当她默认了。
毕竟今天我们闹得也不算愉快，总归是没心思共赴巫山的。
岁月静好。
算了，跟他说下，不用报警了吧。
D：已安全，不用了。
他：牛逼。
……
到底有什么可牛逼的，真想抽他。
我放下手机这就准备入睡。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次总不会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