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余味--第五章 虞璈

虞蔚眼中的戾气还没来得及收,一转头目光直接拽住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饶是李达军在边境驻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这样一个清减的女孩子身上感受到,这样慑人的气息。

而且那双冷厉的眼睛和虞上校简直一模一样。

他更加笃定面前这个女孩子,绝对是上校的女儿——虞蔚。

等上了飞机,李达军中途好几次都忍不住,偷偷透过窗户上的影子打量虞蔚。

每看一次就忍不住清晰的回想起走出门口时,她高傲又不屑的表情,还有她对那个什么。

齐悦的警告···以及她对舅舅的尊敬。

真是个莫名的女孩子。

这爱憎分明的个性和上校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嗯,样貌也是,一样的俊。

“部队就教了你这些,叔叔。”虞蔚明明一直是闭着眼睛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和她脸蛋看起来一样漂亮。

唯一相似的就是一样的那么刺。

“呃···”李达军心里面默默流淌了几滴冷汗。

之后两人全程零交流,除去虞蔚出口讽刺的那一句,其实真的算得上是无交流。

到了N国边境的军用机场,李达军本想接过虞蔚手中的行李箱,被她直接无视,徒留背影给李达军。

军用机场破烂的铁丝网外面,驻守着特种兵,有国内的也有N国的。

虞蔚算是运气比较好,昨天说要过来,凑巧的第二天就有军用的运输物资的飞机要过来。

飞机上除了虞蔚和李达军两个人,算得上是乘客以外,其他都是些冷冰冰的物资。

出了铁丝网门口李达军走在前面,一路小跑的向着一辆迷彩的吉普车跑去。

等虞蔚走近的时候,李达军早就已经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一抬头就扫见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

货真价实古铜色的皮肤,高鼻梁,圆寸,双眼皮的褶子很深,眼窝深有点混血的味道。

至于脸上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身上散发出来的痞气和虞蔚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单凭着短短几秒钟的扫过一眼,虞蔚就知道着这人是虞璈。

自己的亲生父亲。

上了车以后,父女两人相顾无言。

车开到半途的时,风沙有些大,虞蔚关了窗。

接着动作十分坦然的从兜里掏出烟,嘴上叼上一颗以后,微微侧过脸盯着窗外出神。

虞璈甩都没甩虞蔚一眼,仿佛车上就他一人。

脸上闲适的表情,就好像开车出来不是为了接自己的女儿,更像是无所谓的开车自驾游。

刚才一下飞机,她就知道虞璈说的一点没错,她说不定会死在这里。

能抽一回算一回。

上次两人打电话,虞璈对虞蔚没有任何威逼和恐吓,过了起初的暴怒之后,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等到快要挂电话的时候,顺口说了一句,‘虞蔚,别死在这儿。’

到了营地以后,其实也算不上是营地,比起国内正规的营地,这里条件要差得多。

房子都是土墙,有点想穆斯林的建筑味道,不过大多数都是残缺的,接着可以勉强成为建筑的就是军绿色帐篷。

下车以后虞璈终于有点良心了,直接扛起行李箱就往里面走,虞蔚自觉的跟在后面。

路上遇到巡逻的或者是军医都会向他敬礼,这是虞蔚长这么大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见虞璈的声音。

“上校好。”

“你好。”

没有距离的隔阂,电流的模糊,虞璈的声音非常清晰钻进了虞蔚的耳朵。

虞蔚虽然是秦仪一手带大的,虞蔚最先学会的却不是妈妈,而是爸爸。

工厂里面和秦仪关系最好的那一对夫妇,也带的是个女孩子,比虞蔚大几岁。

秦仪要上班,经常就是那个小女孩子守着虞蔚。

小时候就经常听见她絮絮叨叨的给自己说,今天爸爸又怎么了,爸爸又给她买什么了。

那些长长的句子,被几岁的女孩子经常说的颠三倒四。

幼小的虞蔚学不会那些像麻花一样拧巴的话语,也记不住那些碎碎念念的悄悄话。

只是在日复一日中记住了她口中的爸爸。

因此当虞蔚第一次清楚的对着秦仪吐出,爸爸,两个字的时候。

秦仪歇斯底里的摔了很多东西,又哭又闹的指着虞蔚的鼻子骂,‘白眼狼和贱骨头。’

那时虞蔚才一岁多,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清晰记得所有的事情。

有时候她自己也会恍惚,秦仪什么时候对自己这样坏了,说不定根本就对自己没那么坏,至少她把自己养大了。

那些记忆会不会是自己心里太过于阴暗,扭曲泄愤的幻想。

直到六岁那年,她为了彻底抛弃虞蔚,狠狠掐着虞蔚的脖子,又笑又哭阴冷的对虞蔚说出那些她记得的,不记得的所有事情。

因为她怕极了,虞蔚这个拖油瓶会懒着不走,会再一次毁掉她的人生。

所以那一次她发了狠,在虞蔚心上捅刀子,再把它给搅碎的全部丢弃。

现在自己第一次叫的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身旁,虞蔚心中却翻不起任何一点涟漪。

甚至刚才听见他声音的那一瞬间,虞蔚感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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