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行刑日(猎奇向,慎入)--遗传

14.

这时女仆长来送饭了,她脸色有些难看,双腿间还夹着振动器。她已经吃不消,很快就要被淘汰,少年看得出来。女仆长走后,香兰不顾少年劝阻,非要喝酒。

半杯烈酒下肚,她脸色轻松了些,讲起自己的故事来。

香兰本是个男孩子,父母离异后,香兰跟母亲一起生活。香兰的母亲本来就有厌男倾向,加上被父亲伤得很深,对身为男孩子很差。香兰的想法很单纯,认为母亲之所以讨厌自己,是因为他是个男孩子。于是香兰割掉了自己的生殖器,以此来讨好母亲。

“但是我犯了个错误呢。”香兰晃着酒杯,苦笑道,“不是男人并不意味着就是女人。这世上没那么多非此即彼,咱们都是二元对立理论的受害者呢!”

母亲不买香兰的账,香兰只好把母亲杀了,算是“讨个说法”。母亲是做银饰买卖的,香兰便带一身银子潜逃。警方只知道死者有个儿子,而香兰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个女孩,似鱼入海,再无行踪。

香兰凭自己独特的身份,辗转于各种娱乐场所。对他感兴趣的客人,自然都有些怪异性癖。为投客人所好,香兰把剩下的银饰化掉,打成一套细小刑具,装在小盒子里随身带着。后来香兰一时没把持住,失手杀了人,不得不又辗转好些地方,受过无数耻辱后,终于被总裁收留在身边。

听完香兰的故事,少年沉吟片刻,问:“恕我冒昧,那我该怎么看待你呢?当成一个女人,还是别的什么?”

香兰抬头,见输液将尽,笑着说:“随你咯。这种事情,主要看心境。你想,现在那些变性人,他们并没有真的改变性别,医生只是用皮肉假装做个样子罢了,说白了就是自欺欺人。我经历了很多事,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只想在有生之年能找些乐子痛快痛快。”

少年给香兰换了一瓶药。这时女仆长进来收盘子,顺便对他们说:“总裁找二位有事。”

香兰对少年挤挤眼睛,说:“那就麻烦你代我去吧。”

15.

路上,少年见女仆长脚步不稳,额头冒着冷汗,胸牌别在肩带上,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她是042号,来了有一段时间,就算不落到奇怪客人手里,心智也要被摧残殆尽。她时不时斜眼看少年,眼神里没有了那天夜里的狂热,只剩下骨枯髓尽般的疲惫。

八九不离十,她在靠毒品支撑着。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少年问她。

“对不起……”女仆长眉眼低垂,“您对我最近的表现满意吗?”

“一切都有标准,总裁已经讲的很清楚了。”少年漠然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女仆长点点头,再不说话。

在少年还是个“弹钢琴的”时,总裁已经对他说过很多遍,女性在这里只是满足人X欲的工具,满足与否,是有标准的,而工具一旦不好用,就应该被废弃掉。

“外面的世界也是如此。我们这里很逼仄,相比之下,会显得更直接、更纯粹一些。”总裁说。

下楼梯的时候,女仆一脚踩空,滚落下去。少年慢慢走下去,看鲜血在瓷砖上蔓延开来。

少年抬眼,对周围几个女仆说:“过来处理一下。”

他发现自己冷漠的语气和总裁类似。少年特别能理解总裁,所谓的冷漠,都是不知所措。

16.

来到办公室,总裁端坐在转椅上,面色凝重,嘴角如刻在花岗岩上的花纹。

少年稍稍点头,说:“香兰他……”

“我知道。”总裁打断少年说,“你们昨天的成果,我都看在眼里,很不错。”

“总裁谬赞。”

“今天还有一项任务给你们。”总裁说,“晚上会有一批新来的,我会选出一些来,你们试着调教,让她们明白这里的规矩。”

“知道了。”少年点头道。

“还有,你的那把手枪,还是拿过来由我来保管吧。”

少年听了,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总裁站起身,去看墙上的油画。那是爱德华·蒙克的一副作品,不知道总裁从哪里搞到的,名字好像叫《遗传》。画中,一位母亲抱着自己畸形的孩子,面露悲伤。畸儿的头奇大无比,填满了画面底部,好似画家在淡绿色的背景里埋藏了一副五官。

少年不懂得画的寓意,只知道作者蒙克多少是个神经病。

而这栋建筑里的人,哪个又不是呢?

“我不希望你把钢琴荒废了。”临走时,总裁嘱咐道,“能用一门乐器表达情感,是受用终身的好事。有时间多去弹弹。”

“好的。”少年说道。

回来的路上,少年见女仆长已被清理,瓷砖上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走廊拐角的阴暗处。恨女仆长的人很多,若她摔个半死不活,不知道要被怎样虐待,还不如当场就摔死。

这种事倒也没发生过。上一任女仆长不给手下饭吃,女仆们集体造反,硬生生把她给活剥吃掉了。总裁便把几个牵头的也活剥了皮,剜下肉来让众人生吃,以儆效尤。其中吃得最欢的那个,便是现在的女仆长。

所以中午女仆长送来的肉,少年一丝未动,谁知道那是什么呢?

来到香兰的房间,挂在墙上的输液还有半瓶,香兰却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桌上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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