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向水猛地睁开了眼，下意识叫道。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她，只听得到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向水吃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河滩边，腿还浸泡在清澈的河水中。
身子酸痛，白色的宗门弟子服被划破了不少地方，布料因为浸过水又干透，而变得皱巴巴的，甚至还沾了不少水草沙子，狼狈不堪。
然而她却顾不上这些，四下环顾，只想先找到那个人。
这是一片宽阔的山谷，河流蜿蜒而下，冲击出一小片光秃秃的河岸，再远一点却是翠绿的草地，再远一点，还能看到茂密的树林边缘。
河水自西向东流淌着，下游有一个急转弯，上游是一个巨大的瀑布，明明离这里数十里地，向水却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水声，可想而知，这个瀑布有多巨大。
她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和师尊一起。
现在师尊却不见人影，也不知道……
向水眼圈一红，打住了自己的想法，师尊实力高强，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站起来，沿着河岸往上游走。
向水是归一宗的内门弟子，修为已是筑基后期，为了让她更好地冲击下一境界，她的师尊，司冰，特意带她来这个秘境历练。
这个秘境每十年都会开放两个月，只有元婴期及其以下境界的修真者才能进入，因此一直是低等级修真者历练的宝地。
只是历练的人多了，杀人夺宝的事也多，向水只是筑基，司冰不放心，特意压制了自己的修为，和她一起进入了秘境。
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徒弟。
司冰是归一宗青玉峰的峰主，与其他动辄上千岁的峰主相比，她可谓是十分年轻，还不到三百岁，只是辈份也低了一两辈。
青玉峰是一个小峰，上代峰主只收了司冰一位弟子，在她修成元婴后，就把峰主之位扔给了她，自己四处游玩去了。
多年后，司冰在历练途中，收养了还是婴儿的向水，后来又收为了唯一的弟子。
故而，司冰对于向水来说，是亦师亦母的存在，两人感情十分浓厚。
这次师徒二人一起进入秘境，中途被一群妖兽围攻，那群妖兽实力一般，但数量实在太多，司冰便带着向水边战边退。
两人最终逃进了一个山洞，那山洞极窄，向水不小心碰到了洞穴壁，竟被吸了进去。
司冰大惊之下，扯住了她的手。
洞穴后竟然是一个漆黑的悬崖，有着一股极强的吸力。
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那悬崖极黑极深，身子下坠得越来越快，耳边因为剧烈的气流摩擦而轰鸣着，连眼睛都睁不开。
混乱之中，向水感觉司冰紧紧地搂住了她，真气外放，形成一个小小的护罩，勉强抵挡了外面的乱流。
不知过了多久，气流轰鸣之外又有了一股巨大的水声，向水能感觉到司冰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勉强睁开眼睛，只见司冰脸色发白，眉间紧蹙。
护罩已经有些不稳了，这是真气即将耗尽的征兆。
而这个悬崖的尽头还不知道在哪。
而向水只是筑基期，她那点修为，根本做不到真气外放，何况是在这种极速坠落的情形下。
向水将司冰抱得更紧，她怕死，但如果是和师尊一起，她不怕。
水雾愈来愈浓，时不时有水浪拍在护罩上。
而真气护罩越来越弱，在彻底消失的几息后，两人急速跌落在了一个巨大的水潭里，激起巨大的水花。
即使司冰尽力护住了向水的身子，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向水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师尊……她耗尽了真气，又用身子挡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那……
向水几乎不敢往下想，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她撑着疲惫酸痛的身子往上游寻，走到后面甚至跑了起来。
轰隆隆的水声越来越响，沉闷如雷，河水从数千米的高处落下，溅起大片白色的水花。
沿岸都没有人。
向水已经找到瀑布附近了，她越来越慌，不顾那强劲的水流，继续往前走。
噼里啪啦的水打在她身上，如利箭一般。
很痛，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师尊护着她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比这个更痛呢？
向水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司冰看似严肃正经，实则是个温柔体贴的性子，小时候就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后来教她修炼，也非常有耐心，手把手地教会她一招一式，但凡下山历练，总是跟在身边护着她。
向水第一次说话是司冰教的，第一次修炼是司冰教的，第一个剑招也是司冰教的。
就连，第一次动心，也是对司冰。
如果这次，她们能够平安无事，那就跟师尊坦白吧……
她喜欢师尊，不是师徒之间的感情，也不是母女亲情，而是男女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讨厌师尊和其他师叔师伯有说有笑，讨厌师尊教那些记名弟子剑术，她想要师尊只在意自己一个人，想要师尊的眼里心里只有自己。
这份独占欲随着年纪的增长，又添了一些难以启齿的爱欲，她想亲吻师尊的唇，想让师尊抚摸自己的全身，想和师尊亲密地纠缠，做尽世间男女爱做的事。
可是师尊她，好像只把自己当徒弟……
自己从小养大的徒弟，对她产生了不伦的爱恋，师尊会如何做呢……
向水苦笑一声，一时恍神，竟被水流冲得后退了几步。
上游没有师尊，那她继续去下游找！
最终，她在下游拐弯处看到了那个白色身影。
司冰躺在河岸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
向水颤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提着的那口气才放下。
可是她并不懂医术，只能给昏迷不醒的司冰喂了回灵丹。
师尊之前真气耗尽，吃点这个，应该是有用的。
其他的，向水不敢乱喂，只能等司冰苏醒。
她寻了块平整干净的草地，把司冰抱了过去。
司冰的衣裳比向水的还脏乱，有的地方甚至被划破了。
向水摸着司冰苍白精致的脸，小声叫道，“师尊……”
司冰毫无反应。
向水嘴角上扬，低声笑道，“师尊，弟子只是担心，您穿着湿衣服不适……”
她拉开了司冰的腰带，“不是故意……”
衣襟散开，“看您的身子……”
最后的话音极低，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