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们找寻许久的人此刻缓缓醒来,感觉身上到处都疼得要命,骨头酸的难受,只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只见“顾皑”抬起胳膊,浑身一颤,一瞬间惊得竟忽视了些许疼痛——这身子真不是她自己的!这是具男人的身子!
她在哪?她死了吗?她是不是死了,所以附到了别人身上?顾皑那个烦人精呢?他同她一起落下来,如今还活着吗?
抬眼是茂密的树木,周围是凌乱的杂草,旁边是条浅浅的河,这河似乎不是昨日山坡下那条急急的河,虽然有些宽,但水流不算太急,而她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湿,看着还有些眼熟……
白娉舟有满肚子的疑问,可却无处发问。她检查了一下这具身体,除了腰侧有道老伤,其余的都是新伤,好在没有严重的伤到筋骨,虽然痛,但休养上一些时日大约都可以恢复。她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身上还有些冷,手脚都没什么力气,她想强硬撑着让自己站起来,折腾了半天,却又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她看到了自己的脸。白娉舟的脸。
怎么回事?她刚想发问。再一看,旁边还有一位大叔,看装扮是个猎户。
“小伙子,你醒了啊,刚才我看你受了伤泡在河里就把你拉了上来,本想给你去踩点草药,却刚好碰到了这位姑娘,她似乎是在找你。”
旁边的姑娘对着她一笑——那正是她自己的脸!
虽然这人顶着她的脸,白娉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身体里是谁。这讨人厌的痞笑和浪荡劲儿,不正是顾皑那个讨厌鬼?
猎户大叔又说道“你们是小两口吗?还是私奔出来的?”
白娉舟连忙矢口否认“不是!”
一个男人对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抢先开口说不是,那想必真不是了。猎户大叔又问“那你们是兄妹?”
白娉舟只见顾皑顶着他的脸对猎户说到“正是兄妹,我们二人原是要到京城里寻亲的,不巧在山间遇上山匪,这才落了难。”
猎户大叔皱皱眉“听闻皇帝前几天在不远处的雾晔峰下办秋猎嘞,听说查的挺严,没想到居然还有山匪敢出来,你们运气也忒不好了。”
白娉舟看着天色晚了,想开口找猎户大叔借个宿,便听猎户大叔继续说“我们村子地方不大,一般没有让外人进的哩,我们家也没得空房,现在天色晚了,你们可以去我打猎时歇息的屋子呆一晚上,就顺着这条河往上走,之后看见小路再拐过去顺着走,我都踩出路来啦!”
顾皑虚虚靠着旁边的树,垂首应到“谢谢大叔,我们上去找找。”
大叔热情的放下些草药和野果给他们,交代道“这是我刚才给小伙子找的,不太多,草药嚼碎了敷就行,你们两个先凑合凑合吧,那个小屋你们要是找不到,顺着河往下走还有个歇脚的山洞,里面我也放了些东西,那里好找,你们也可以去!我得赶紧去收猎物了,晚了媳妇要说我啦!”
白娉舟同顾皑对他道了谢,他便走了。
顾皑伸出一只手,要拉她起来,白娉舟这才好好打量起面前的人。这是她的脸,她的身子,现如今里面是个讨厌鬼,烦人精……她的身子伤的怎么样?
还好,能站能走,似乎伤的不重,衣衫有些破损,但总归没什么大碍。
白娉舟忽地又愣了愣神,想着,他在我的身体里,我现在用的身体,想必是他的了……她竟然同最讨厌的死对头互换了身体!该怎么换回去?若是之后,更衣、如厕、洗澡,她的身子岂不是全要被这个浪荡子看光?她是不是,也得看他的身子?
“看什么呢,小瓶子这么自恋,竟然看着自己的脸出神?”
果然是讨厌鬼,一开口就让人想打他。如今她用着的是男人的身体,他用的是女人的身体,她终于可能打得过他了……可看着对面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脸蛋,白娉舟却又怎么都不忍心下手。即便忍心,似乎也没有力气。
罢了,不同他计较!白娉舟伸出手去借顾皑的力站起来,没料到换了身体后,她自己没站起来,反把用着女儿身的顾皑给拽倒了……她隐隐感受到了自己柔软的胸脯,贴着自己现今的、顾皑的身体,有些羞红了脸。
“啧啧啧,白伯伯从前让你好好锻炼你不乐意,你瞅瞅,你这身体真是虚!”
白娉舟自然不服,反驳道“是你不会用!”
最终坐着歇了一会,连扶带搀,她终于站了起来。
“我们是向上走找找小屋,还是直接向下去找山洞?”
白娉舟如今虚软无力,想了想,还是决定向下。
两人慢慢的向下走,走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山洞。山洞里有些剩下的柴火和火石,还有几块石头,可坐可靠。两人先吃了些野果,之后又拿了草药,咀嚼之后敷在伤口处。
天色有些变暗,顾皑研究了一会儿火石,把火升了起来。然后他同白娉舟商量,打算出去找些柴火和吃的。
猎户大叔留下的草药和野果并不多,他们两个并不够分,如今他们一身的伤,也没力气去猎什么动物。顾皑方才专门留了一点草药和野果,打算照着样子采。且山洞里的柴火也不多了,只怕烧不了多久,秋夜寒凉,在这本就阴潮分山洞里没有火来取暖,必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