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终于结束了,江允珄累得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躺下。学生会不仅要负责赛场的秩序,还要时不时地打起精神,注意着有没有人趁乱溜出去,更何况她是副会长,一堆的事情找她,压根没时间休息。
岑嘉树只有一场比赛,在第一天上午就比完了。他没事的时候就来找她,什么都不说也要待在她身边,偶尔会帮她处理下事情。江允珄让他去找同学玩,他不依,倒是他的同学来找过他,都被他一律皱眉轰走。不过两天时间,学生会的人都认识他了。
“哎,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完,江允珄坐着休息。陶加音趁岑嘉树去上厕所的时候在江允珄身边坐下。
这两天她们经常共事,没事聊聊天,倒是熟了起来。
“什么没错?”江允珄歪头看她。
“你弟黏人啊,忘了?”她笑,“我算是长见识了,就没见过这么黏人的,想找你说说话都得趁他不在的时候。”
江允珄点头,“确实比平时黏人一些,赶他都不走。”
“一些?!”陶加音震惊,“这只是一些?”
江允珄想了想:“嗯……除了在学校的时间,基本上我们都在一起,像这种一天都没分开的情况,也就周日的时候会有。”所以只是“一些”。
陶加音听懂了,这难得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姐弟?想想她家的操蛋弟弟,哇地一声哭出来。
江允珄见她突然用手捂着脸,不时发出呜咽,“怎么了?”
“没,我在思考人生。”模糊的话语从指缝传出。
江允珄觉得好笑,她撑着脸看她,正想说什么,肩膀突然搭上一只手。
“在聊什么?”是岑嘉树。
他老远就看见江允珄和一个女生聊得挺欢,连他走到旁边了都没看见,不由皱了皱眉。
“聊你。”江允珄抬头看他。
岑嘉树一愣,她眉眼还残留着笑意,卧蚕浅浅地弯起,亮亮的波光在她眼中漾开,里面只有他一人。
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上倾泻了下来。
“喂,发什么呆。”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晃。
“……嗯?”他回神。
“嗯什么嗯,我说,我们在聊你。”她起身,仰望他脖子会疼,虽然站起来也差不多。
“聊我干什么?”他又是一愣。
“说你黏人,赶都赶不走。”她笑,回头看看陶加音,她还沉浸在思考中,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你……觉得我黏人吗?”他眼中情绪不明。
江允珄听见他语气有些低落,踮脚揉他的短发,“想什么呢,就是聊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早也该习惯了。”
岑嘉树垂眼,感受着那只手在他发间穿梭,有时轻抚过他的头皮,战栗从那一点开始蔓延至全身,令他耳尖都开始发热。
他低头,方便她更好地摸,又忍不住在她掌心蹭蹭。
“这是撒娇吗?”江允珄见他耳尖发红,以为他害羞了。
闻言,他抬眼,突然上手捏她的脸。
啧,又来。
江允珄放下手,无言看着他,以为他是被她说破了心思,想找回场子,也就由着他了。
他的手揉揉捏捏,见她不阻拦,更用力地揉搓起来,却是眼神微沉。
想……咬一口。
白白嫩嫩的,咬得她禁不住疼,眼里氤氲着泪花,松开口,他的牙印会留在上面,再轻轻地舔舐上去,舔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唇……
艹。
他回神,赶紧松开手。
岑嘉树,你还真是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怎么了?”他以往哪回不是逮着她的脸使劲揉,突然放手还有些不习惯。
“……没什么,”他偏头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眼睛,岔开话题,“可以走了。”
她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操场上人都快没了,正想叫陶加音收拾东西,发现旁边已经没人了。
“走得真快。”她摇头失笑。
江允珄拿起她的背包,却被岑嘉树顺手夺过。
她愣了下,走在前面的岑嘉树回头,“走不走?”
扬起一抹笑,她快步追上他。
“来了!”
********
“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上倾泻了下来。”出自川端康成的《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