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崎已经忘记自己第几次抱怨了:“为什么深渊的时间一定要跟人类世界平行呢!”
“……喂……我耳朵已经快起茧子了。”轮回司一脸‘龙崎莲二我真的受不了你了’的表情进行抗议。
“有时候我很希望出现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时差。”
“真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你龙崎莲二嘴里说出来。”
“我等不及了。真的。我不知道,会在哪天倒下,起不来。”龙崎默默的说着。
轮回司看了看龙崎,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他想如果当年自己能为他们求求情,或许……
“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并不值得可怜。”龙崎莲二好像看透了轮回司一样。
他想,其实自己脸上的表情都已经写在脸上了吧,龙崎那么聪明,一定知道。
“嗯……他再过两年应该要上学了吧。”
又过去四年了。心痛昏厥的时间距离越来越短。龙崎想着,手掌抚上自己的心口,只能感受到痛,但却感觉不到心跳。
“你已经发现了吧。”
轮回司听到他突然开口说话,手里的动作突然一顿。
“以你现在的魔力撑不住几次了。其实是有解决的方法……”
“你是想说让我经常去人类世界活动一下吗?”
“你只有这一条路能走。这已经是第四片了。”轮回司说着冲着龙崎莲二摊开掌心,一篇晶莹的红色碎片,安静的躺在那里,散发着盈盈的红光。
龙崎莲二定睛看了一会,才开口问道:“我还没有问过,你是怎么处理它们的。”
“这你放心,我都是亲自送去轮回中的亡灵身上的。”
这些带有自己心之碎片的亡灵,以后会一一出现于佐伯克哉的生命中。只要想到这些,就像推翻了五味瓶一样。
“……那你赶快送走这片吧,我先睡会。”龙崎莲二说完又窝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时间拖得太久,果然……已经到极限了吗?
龙崎莲二用手死死的拿着笔写完记录册上的最后一个字。顿了一下,良久撑起了桌子站起来,慢慢往轮回殿的方向走去。
“该死的……为什么一定要离得这么远。”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心口处的风衣布料,嘴里还忍不住咒骂着。
“……呼……呃!!”试着匀称着呼吸来减低疼痛,结果那要命的痛还是从心口一下一下的扩散开来。像是被一刀一刀的捅着,每一次的伤口都附加在前一个伤口上。
视线开始迷蒙了。龙崎莲二用力的甩了甩头。感觉到身体里还能调用来抵抗的魔力几乎所剩无几,脚下的步伐也开始变得凌乱。
“呃……”
砰的一声,终于还是倒在了地上。龙崎莲二试着用手撑起自己,但是已经被疼痛剥夺了全部的力量。习惯性的将身体缩成一团,随着疼痛又往里弯了弯,像是唯一的保护方式一样。
“那个混蛋……啊……!”痛苦的呻吟声还是忍不住的流露出来。
龙崎知道自己就快扛不住了。贴着地面,他听到了一些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低着的头稍微抬了抬,看到有谁走过去,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仿佛没看见到他倒在那里一样。
“现在你还能找到谁肯帮你嘛!”三年前第一次找到佐伯的时候,轮回司说的话在脑海中嗡嗡的回响着。
“……呵。”龙崎再次把头低下,眼神落在了自己的左胸口。另一只手攥了攥拳,慢慢地按上胸口。
死咬着牙,摸到了一点突起的菱角。食指和拇指紧紧捏住,一点一点的拔了出来。
红光瞬间从心口爆发开来。
“啊——!!”
叮咚——。晶莹的碎片从无力的手中跌落,碰撞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龙崎的双眼已经痛到失去了焦点。
迷蒙中,有一团青蓝的雾色气团,慢慢地靠近。想要仔细的睁开眼睛看清楚,只看到它叼起自己掉落的碎片,在眼前晃了晃。这……这是只猫吗?……
“龙崎!”一声大喊随着快速的脚步声奔向自己。
龙崎莲二已经没有力气回应那声叫喊,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团子雾色,带着自己盈盈闪动的心之碎片受惊一样地跑掉。
轮回司一把将龙崎从地上扶起来,苍白的几乎要形成透明的面孔随着冷汗涔涔流下而变得痛苦不堪。
“……碎片……去、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