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之沉默的看着凤之哭了一会儿,凤之哭着哭着也知道自己讲错了话,她是一时气急,鸾之和她自幼相伴,真就是同胞姐妹一般,自打进了学后,鸾之学业无一不与她争强好胜,她也总是胜不过她,每次鸾之拿着书卷找母妃讨好,她都缩在一旁抄错字。
凤之自觉失言,偷偷抬眼瞧鸾之,见她绷紧了嘴巴不说话,心中有些害怕和羞愧,转头朝奶娘怀里一靠作个缩头乌龟样儿继续哭泣。
鸾之手臂攥得发麻,她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转身跑出了宫殿。
漫无目的的跑,趁着侍女没追上,鸾之一缩头,蹲进了一堆装好礼品锦缎的木箱,抱着膝盖默默流泪。
眼泪流了一气,刚要掀开盒子回去,木箱猛地被抬了起来,鸾之在箱子里一歪,被七七八八的礼盒撑住了,刚要喊人,听得外边有侍女道:“可曾看见我们鸾之公主了?公主贪玩半晌未归,凤之公主急得很呢。”
鸾之心里有气,怎么不是陈贵人来寻她!难道她真的是...
鸾之蹲下,靠着箱子内壁来回摇晃,晃着晃着,就在悲伤中睡着了。
箱子一落地,她就被惊醒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鸾之又冷又饿,她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负气,伸手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两粒香丸塞进嘴里充饥,伸手顶顶木箱,发现盖子被人从外头用绸子系上了,只是透出几丝缝隙来,外头光暗,估摸是已经到了傍晚。
鸾之喊了几遍,没人回应。
完了,自己不会是被送出宫了罢,这会不会是给老太妃的奠仪呀,自己怕不是被送来皇家陵寝了吧!听说陵寝的奠仪是要陪老太妃陪葬的,她还没找凤之出气,怎得就要被陪葬了!
鸾之捂着嘴呜呜哭了一会儿,更饿了,因为饿,又哭了一会,饿到没力气,摊在箱子里。
这时突然传来了人声。
“林小将军此番思虑周全,老夫身家尽数在此,定保此事成矣!”
“何伯回去等信便是。”
“这一等就是三十年,杀子之仇,老夫终日要得报!今日追随于你,至死方休!”
两人谈话实明实暗,又说了些晦涩难懂的暗语,鸾之靠着箱子偷听,腿蹲麻了,一个不察跪倒在箱子里,发出一声结实的声响。
谈话声戛然而止。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个年轻男人的脚步,沉稳有力的步步走来。
眼前白光一闪,鸾之捂住眼睛,透过指缝瞧见了一个面冠如玉的青年。
林权瞧见礼盒里跪着一个梳着鬟的女童,神色一暗,女孩头发散乱,头上的珠玉撒了一身,身着公主服制,一双杏眼眼泪汪汪,小脸粉嫩,鼻尖上蹭了一抹灰尘,含水的大眼惶恐不安,欲语还休还带着一点愠怒的盯着他看。
林权突然觉得有趣,身后老人问起,林权笑了一下,回道:“无事,一只老鼠窜了进来。”
鸾之一怒,你讲谁是老鼠!
林权看着女孩的脸气成了一只河豚状,心中好笑,趁着旁人看不见的角度,伸手揉了揉她的花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