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个字。”
陈慕接过文件，“知道了，你先出去。”
张晓转身，余光不经意间看到了陈慕腕上隐隐透出的血色。
“陈总！您的手！”
“出去！”
……
张晓难堪地咬了咬唇，不甘心地离开。
陈慕平时算不上多和善，可也不至于刻薄，这样没来由地大发脾气更是第一次，整个公司里都弥漫着低气压。
文件上的签名歪歪扭扭，字迹与他平日相差甚远，伤口已经包扎过，袖口还是透出血迹，可见伤口多深。
“靠！”
陈慕摔了笔，暴力地拉开抽屉，文件被带得往外一冲，乱了，什么都乱了，哪也找不到他要的东西，这才想起桔子糖昨天已经吃完了，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烦躁。
文件是看不下去了，索性全部推到一边，从口袋中取出手机翻看，红点在屏幕正中闪烁，显示的地点是家里，万千的思绪烦恼都郁结于此，叫他如何平心静气。
顾潇一定已经走了，可是陈小芝就是不愿意相信，即使明知是一丝丝的可能也要拼了命离开。楼下一定有人在，何况房门被反锁，她只能从窗户逃走，两层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可是她没得选择。
将被子往身上一裹，陈小芝牢牢盯住楼下的草坪，咽下所有的恐惧与退缩，深呼吸，闭眼纵身一跃。
好疼！
陈小芝尽量小心地避开头先着地，落地时就地打了个滚，身上除了一些草叶树枝的剐蹭没什么大碍，只是脚腕疼得厉害，陈小芝试着站起来扶着墙走了几步，松了口气，骨头没断，应该只是扭到了。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陈小芝咬牙，顺着大路的方向，一瘸一拐地向前疾行。
望不到头的公路上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终于见到车了！陈小芝扑上去拦下车，“师傅，你带我去机场好不好？”
“你……你有钱吗？”司机皱眉上下打量她。
陈小芝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睡衣，到处沾满了草汁脏污，鞋子已经磨破了，车窗反射出的人像蓬头垢面，一身狼狈，还好是白天，否则连她自己都要害怕。
“我没有钱……，求求你，我……我要去机场。”
司机发动了车子，“小姐，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报警。”
“不要！不要报警！我要去机场，不要报警，求求你，求求你了！”陈小芝冲到车前，拦住不让他走。
司机吓了一跳，“小姐！这样很危险！好好好，我答应你，我带你去能打到车的地方，总行了吧！”
“谢谢！谢谢你！”虽然有些波折，但是也比预料的要好得多，到人多的地方，总会有办法。
话虽如此，可真正到了目的地，她依旧无法可想。人来人往的街头，偶尔有疑惑不解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窘迫，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陈小芝此刻的难堪不亚于脱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没有人向她伸出援手，一辆辆显示无人乘坐的出租车在她的拦车示意下呼啸而过。
日头渐移，街上升腾起一股尘土混杂水汽般难言的味道，艳阳下的路面反射出的烂金色令陈小芝睁不开眼睛，陈小芝跌跌撞撞地向前疾行，却在不经意间步入了险境。
一只脏污的手突然从后里伸出大力地捂住她的口鼻，“唔！唔唔....！”
“不许叫！否则割断你的喉咙！”后面传来声音夹杂着极重的口臭，脖子上冰冷的触感令陈小芝不敢大声呼叫求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入巷子深处。
许是觉得她安份，身后的人放下的匕首，也不再捂住她的嘴，改而擒住她的双手，抵住她的肩膀。
陈小芝怕他杀人灭口，闭着眼睛不敢看他的脸，“你放了我好不好，我可以给你钱，你现在绑架了我也没用。”
“呵，一个疯女人，看你这样子能有多少钱，倒不如，嘿嘿……”
猥琐的笑声让陈小芝惊慌，身体不受控制地挣扎，流浪汉怕她把动静闹大，制住她狠狠地打了两耳光。
陈小芝一下子什么都听不见了，耳中充斥着蜂鸣般的嗡嗡声，口里一片咸腥的血沫味道，更令她难以忍受的是一只脏污的手从她睡衣下摆伸了进来，粗糙的手在光滑的肌肤上游移，好恶心…
“呕”，陈小芝没忍住反胃，吐出了口里的血沫，流浪汉往旁边一躲，就是现在！陈小芝拔腿就跑，可是还没等她跑出巷口就被扯了回去。
“救命！救…唔…”，肚子上挨了一拳，陈小芝疼得蹲下蜷起了身子，额头上冷汗直冒，嘴唇惨白发抖。
流浪汉抬脚踩在她的手指上，陈小芝痛得立刻惨叫出声，“老子警告你，你安安份份的我就来一发完事儿，再敢乱跑老子死也要你垫背，听见没有！”
见地上的女人确实跑不了了，流浪汉一脚踢翻她的身子，用小刀把她的睡衣割成条状再用力扯下，陈小芝躺着一动不动任由他动作，眼泪无声地流淌，没有呼救，没有求饶，仿佛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因为她清楚呼救没用，求饶更没用，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只能自寻解脱。
“咦，这是什么？”流浪汉没想到这个女人看起来这么狼狈，一身皮肉倒是嫩得豆腐似的，只是那难以掩饰的淫靡痕迹令他嗤笑，他正趴在她胸前亵玩那对嫩乳，突然发现她的脖子上挂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儿。
“还给我！”流浪汉没想到身下的人还有反扑之力，一个不察手里的东西被夺了回去，不过这更坚定了他的想法，必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让她命都不要也要抢。
“什么你的东西！这是我捡的，给我！”流浪汉从她手中硬抢，谁料她死死护住，竟然一时之间抢不到手。
“操！还不给老子放开！”流浪汉握刀在手，在陈小芝手背上一划，血液喷涌而出，燃红了整条项链，“放手！再不放老子把你十只手指头全切了！”
陈小芝力气不敌，眼睁睁地看着项链从自己手上被抽走，“不要！求你把项链给我，别的你要什么都行，把项链还我！”
“呵，什么都行，我到想看看你身上还有些什么。”男人扯了她内裤塞进她嘴里，一手解着自己的裤子。
陈小芝闭上眼，内心满是悲凉与绝望，她本来已决定要咬舌自尽，可是现在连死也做不到，真是可怜呵……
“陈小芝！”
陈慕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所有情绪都在一天用完了，眼前的景象简直令他心胆俱裂，行凶者被保镖拖走了，地上的人浑身浴血，赤裸的身躯上道道血痕混杂着尘土，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陈小芝…，小芝…”
熟悉的声音令陈小芝睁开了眼，眼珠子生生定住，她竟分不清此刻所见所闻是梦境还是现实。
陈慕见她醒了，急忙把外套脱下来包裹住她，抽出她口里的破布，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慕…慕。”
“是我，先别说话，我们去医院。”
眼泪涌出，满腹的委屈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陈小芝抱紧了陈慕，眼睛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