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快点儿!他妈的老子叫你快一点儿,听见没!”清脆的鞭声此起彼伏,噼里啪啦结结实实的抽在黝黑的皮肤上。
这里的雪可不似京都新雪那般浪漫,连雪花都仿佛被战争感染,刀剑一般落下,寒风凛冽,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
五百个衣衫褴褛的劳工们肩上拉着沉重的雪橇,腰际用绳子绑着串起来,不时有几个劳工倒下,又被鞭子抽着,晃晃悠悠站起。
官兵们训练有素,鞭法甚高,炸起的鞭花清脆响亮,却不伤着劳工们的筋骨。伤着筋骨的话,这些沉重的战利品不就由自己来拉了吗。
“将军,还有五十里就到龙关了。”参将不无兴奋的汇报道。一入关,关内特殊的地势就将冷酷的寒风拒于关外,再无情的风霜吹到这里,都会变得温柔和煦,谁不想和着温柔的雪花在暖炉旁吟诗作对呢。
“嗯,知道了。”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正如声音的主人,深沉内敛。
这一惊喜在军中快速蔓延,将士们中间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声,又快速平复,大将军治兵严格,小小的喜悦虽被允许,可过度就不成了。
男人眉头微皱,紧盯着手中的文书,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脸晦暗不明,只能看到刀刻般的五官线条。风雪不时地将厚厚的门帘撞开一角,十七岁的梁辰坐在车内脚榻上望地痴了,“真正的美人,是放在暗处才能检验的”也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在这种情况下,骨相的优势才被发挥的淋漓尽致。”梁辰一直不信,男人会觉得男人好看,这回便是信了,将军真是神仙般的人物,父亲捧的京城名角儿跟将军比起来,算个六儿啊。啊呸,角儿怎能同将军作比。
小小的方正桌案上,一打打文书摆放的很是整齐,裁剪的同信纸一般大小,一个越界的角都没有,平均得很。
男人手指修长,是即使在暗处也能觉察到的俊秀,此时它放下月光色的文书,从桌案下抽出一封信,路上时不时碾过许多砂石,溅到马屁股上,马儿吃痛,跑的越发颠簸,梁辰犹如大浪淘沙,头晕脑胀,还得紧紧抓住车门保持平衡,而那双手并未因颠簸而受到惊扰。外面的风雪、颠簸的马车没惊起它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马车压到了一段树枝,哐当坠下,寒风猛的趁机从角落灌进来,一张书笺轻飘飘的飞出去,男人未抬头,迅疾地伸出手指,精准夹住。
车外冷冽昏暗的光扫在他俊气的手上,这手的手指正如梁辰想象中那般俊美文气,可刚刚隐隐泄露的侵略性却让梁辰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