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矮下腰,猫一样的眼斜斜望过去:“跟我睡要看体检报告的。”
他挑眉,两手插进兜里。
“不好意思怕得病。”刚刚的探戈到后面调情意味浓重,她并不意外。
颀长的身躯轻倚在窗台边,她心里感叹好身材:“真可惜。”他默然从白西装里拿出皱成一团的纸整理,某种破坏欲作祟,唯夏凑近:“第一次跳拉丁的时候……你就有反应了吧。”
无视她的撩拨,檀希展开纸是全身体检表,有趣地看着扇子一样的睫毛打开,瞪大灵动的眼:“哇靠你不是吧?”“本来有部戏的角色是运动员。”
“然后?”
“黄了。”
“Sorry。”
没挑明是拒绝还是抱歉知晓角色黄了的事,反正话题没再继续。
站久了脚痛,唯夏跟他分坐沙发两端休息。
查看微信时,旁边的软沙发凹下:“Hey,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檀希撑着额头跟她干杯。
女人味十足的美人,她还有点面熟。
“搞定那位……”
“刚分手。”
“天涯何处……”她拍着他的肩以示安慰,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此时的舒琳达一脸愤恨:“又在跟她鬼混。”
不快的视线定在旁边,唯夏眼观鼻,坐等大戏。
“没记错的话,我刚从现任变前任。”檀希没抬眼,拿着杯红酒看成色。
舒琳达被哄惯了,一脸不敢置信,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一个多月一直不来找我,我以为是分手的意思。”
“是么,那拒接都是鬼按的。”檀希下巴紧绷,全无当初躲着打电话时的温言软语,话都往最尖刺的说,“也对,是我犯贱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崩塌也是一瞬间的事。
舒琳达哪里被他这么怼过,哽得断断续续:“你先和她鬼混的!”
他看向她身后,眼神讽刺:“你男友在找你。”
她眼泪一甩,惊慌失措地跑开了。
“要不要帮你解释一下?”被乱指一通的美人很无辜,“她答应你的追求之后我们就没约了。”
玻璃握柄置于他食指中指之间:“准会嫌老子有过炮友。”朦胧多情的桃花眼里尽是嫌恶:“以为是块美玉,结果是个赝品!不值。”
“真为她守身如玉?”
主人翁还cue了回观众:“好看吗?”
好事者不屈不挠:“你不会还没吃过肉吧?”
空酒杯大力按回侍者托盘,气氛有点尴尬。
被cue的唯夏一手遮嘴,大声说着悄悄话:“我刚刚也友情客串来着。”
“唯夏?Vickey乐队的歌很好听,我很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唯夏知道她就是追阿让的那个热情女粉丝,半个身子避之不及地倚在沙发扶手上,“麻烦挪一下屁股挤死我了。”
“我叫温岚,可以加个微信吗?我爱死Vickey了”他们队笑称的“小强”不是白来的。
“如果想让我帮你追阿让,爱莫能助。”她自己都还不知道在不在Vickey了。
温岚却以为是觉得她不真诚:“你放心我现在从良了,不去夜店不泡吧。”
唯夏不好明说乐团换主唱的事,就当多了个尬聊的网友。
“阿让!”温岚心情大好,瞥见心心念念的人心情好到炸。
“去吧去吧。”她望过去,嗯,全队到齐。
全体乐手加上他们的“新主唱”,正跟熟识的品牌商打招呼。
这么迫不及待啊。
谁料温岚太过热情,打翻了红酒,唯夏的小白裙遭殃了,胸口大腿都是。
“你去吧,我自己去洗手间。”幸好洗手间不远,虽然胸口的小V领没救了,但膝盖上的红酒还没浸染皮肤,裙摆虽然有点湿但很干净。
出来的时候感到背上一阵温热,檀希脱下外套。
她正弯腰擦干水珠,抬头看他背光的身影,眯眼接受了。
等到直起身,欣然接受新的披肩,拉着裙子微蹲做了个回礼:“谢谢。”
他也像模像样地一手折起躬身:“我的荣幸。”对视的眼睛拉近,微翘的眼尾带着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气氛太好,彼此都被对方煞有其事的样子惹得一阵低笑:“呵呵。”柔和的灯光对于漂亮的人是额外优待的,令人目眩神迷,氛围一下子暧昧起来。
社交距离被打破,大脑的警钟却失效了,或者说,被屏蔽。
警钟被消音的时刻,不知是谁的手抚摸柔软的黑发,谁的手在领带下的胸膛画圈,视线集中在散发酒气的嘴唇间,下一瞬,长发被别向耳后,领带被拉下……
这是混合多种酒精的吻,很呛人,也更醉人。
没有过多的嘴唇试探,香软的檀口始终是微张的,他长驱直入,开始紧密的唇舌交流,她的粉舌湿滑柔软,偏偏吮吸起来很有韧劲儿。
如此侵犯私人空间的距离,似有若无的馨香引他想探索更多关于她的一切,从被弄脏的V领下、那抹欲盖弥彰的娇柔开始,放任手掌轻薄今晚一直移不开眼的春光……
妈的,就该这样!
热烫的温度紧贴在冰凉的腿间时,唯夏惊醒,拉出探进低领口的手,止住对方手上孟浪的动作:“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意识到地方不对,他依然紧贴着她帮忙整理衣领,企图用亲吻安抚:“是我激动了,我记得这附近有个五星级酒店。”
她使出浑身毅力躲避狂热的吻:“我还有问题没解决……”
几次三番撩拨,檀希显然不欲就此罢休,甚至更为孟浪地拉开原本他的西装,探进裙底一路向上,微凉的指尖一阵把玩,快慰的动作令她忍不住夹紧双腿:“嗯……”
她深吸着气,双唇再次不管不顾地吻上,纤细的手神进白色的西裤,手忙脚乱间终于探进去,高温几乎令她灼伤,身下模拟的动作催她以牙还牙,下限不断被拉开。
洗手间外角落的阴影里,两个失落的年轻身躯以一件西装外套为遮掩,不要脸地相互慰藉。
丝滑的触感令他流连忘返,他在她微肿的唇上咬了一下,尖尖的嘴角上翘:“你这个问题
……我可以帮你解决。”
身下一空,她怅然若失地回神,染上她体温的指尖上是丝丝晶莹的黏液,她的。
余光偏见远处拐角的人时变得冰冷:“问题来了。”
感受到她忽然的僵硬,檀希停下来。
兴致变冷就没意思了。
“你等一下。”唯夏把外套穿好,刚好遮住领口的红酒,颜色像是搭配好的。
距离太远吴曦并不知道洗手间的情况,递给她一杯酒,用气音劝她:“喝一杯。”
唯夏刚从别的余韵中回神,心里想着如何体面的把话说清,没多想就喝下一小口,再喝就感觉气味不对:“你加东西了?”
他揽着她的腰:“助兴嘛,偶尔兴致来了不都这样。”吴曦还是那副不羁样儿,以前她最爱那股劲儿,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味了。
桀骜不驯不代表没礼貌。
她挣扎却被握住手:“我不想你要用强的吗?”
“欲擒故……”剩余的红酒在他凑近时全泼上去。
无故被泼一脸,吴曦眼神凌厉:“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唯夏胡乱蹬腿,盯着要害位置,勉强被甩开之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还好吗?”
“哦……我明白了。”吴曦这才意识到她身上不合身的西装是何故,眼神向下一扫,看到湿了的裙摆,轻佻地朝檀希地吹口哨:“爽吗?”装模作样竖起大拇指:“名器。”
不待他回话,唯夏滑动手机:“我本来想体面一点的。”幽幽说着,把手机面对着他,吴曦惊讶地看着昏暗场所下越来越露骨的床照:“这是误会,你信我……”
“我只想知道这是你知道她是那个郑总的女儿之前还是之后?”
立场倒转,吴曦迅速清醒:“你听我说,那天郑总听她女儿唱歌……”
“然后听到床上去了?”
“我那天喝多了……”
冷硬的声线令他哑口:“把你给强了?”
“你想清楚我们分了你就彻底被退了。”阿让说过,一定要队内谈恋爱的话,分手就得做好被踢的准备,这是全团都同意的。
“我不早就退了?”她想起他们整个“新团”其乐融融的画面更躁了,“好了,我们这是分道扬镳了。我比较好奇,下次你和初夏分了谁退?”
“别忘了当初谁拉你进队接触唱片公司的,现在分了我也对你我仁至义尽。”
“说够了吗?”身体越来越热,唯夏不耐烦地掏耳朵,不再顾忌地背靠在檀希身上。
从未如此被无视,吴曦一脸愤怒:“你又以为你有多干净,你他妈还不是跟这野男人搞不清?!还是当着我的面!”
不欲多说明,唯夏笑得邪恶:“偷腥就要剁屌我说过的吧。”
看着她耀武扬威地拿着手机,被抓丑的吴曦忍着怒气:“你!”
唯夏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之前忍着别人在她面前张牙舞爪是在等时机,她自己利益最大化之后,绝地反击。
“断人子孙的事就算了,不过,总不能不讨点利息不是吗?”她抬头仰望兴味盎然的眼眸,拇指向上在他未干的唇角反复摩擦,不顾旁边暴躁的眼神扬眉跟他调情:“睡资就是……打他一顿,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