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楚辰不是话多之人,刘楚惜不说话,两人便沉默地吃了顿饭。
饭后,刘楚辰将她送回酒店住处,心中的落寞更多几分:她果然只是短暂地停留。
之后日子就很平静,仿佛刘楚惜没出现过一样。但刘楚辰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每天下班会特意路过楚惜住的酒店,抽上一两支烟,再离开;他甚至每天心怀期待地等着楚惜的电话,她说要请他吃饭,他记得很清楚。
这个城市有了楚惜,灰蒙的天空都会放出异彩。
一天在公司食堂打饭,听到手机铃声,楚辰忙扔掉餐盘,掏出手机。
却是秦闻的电话:“阿辰,最近忙吗?周日师父七十大寿,一起聚聚。”
秦闻是奇钧先生的大弟子,在师兄弟中有些威望。
“啊。”刘楚辰瞥了眼日历,发现的确是奇钧的生辰,几乎脱口拒绝,“师兄,周日我恐怕……”
“阿辰,阿惜回来了,你知道吗?”秦闻却没让他的话说出口。
“知道。”
秦闻没说话,他反追问:“她会去吗?”
“整个师门,你心里就只有阿惜一个,是不是?”秦闻的语气加重,明显有斥责的意思。
“师兄,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陷入僵持,最后还是楚辰妥协,“好吧,师兄,我尽量过去。”
刘楚辰宣布弃笔的时候,师门上下震惊,奇钧先生更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晕过去。要知道,刘楚辰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弟子。他什么理由都不说,就要弃笔,奇钧先生第一次用戒尺打了他,并要把他逐出师门。
虽然在师兄弟的一众劝说下,刘楚辰没被赶出去,但他也再没踏过师门。倒不是记恨,“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他懂。他是心里有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恩师。
不企盼的日子总是来得很快。
思虑再三,刘楚辰还是决定过去。
西镇拆迁的时候,奇钧先生祖传的大宅院被推土机推翻,倒是在市中心给分了处一百五十平的楼房,一楼,带个小院。
刘楚辰到的时候,师兄弟基本到齐了。
七十古稀,这对师父来说是个大日子,大家推掉手头工作也要来的。
刘楚辰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热闹的声音。
“呦,刘大师,您能光临寒舍,令老朽蓬荜生辉啊!”
“师父,您怎么能拿自己的亲徒弟打趣呢!”刘楚惜故意气哼哼的,窝到奇钧先生旁边的时候,又一脸灿烂,“徒弟出名,还不是师父教得好,我可不敢居功呢。”
“嗯,就知道嘴甜。”奇钧笑得开心,对这样的恭维很受用。
侯玥跟着道:“师父,您可不知道小师妹现在的身价,润笔费就上万呢,她送您这么大颗寿桃,起码要几十万吧!您这生辰啊,真不亏。”
“玥师姐,你也拿我打趣!”
刘楚惜一向是师父跟前的开心果,以前她画技不佳,放到别人身上,早被师父骂得哭鼻子了,她就很有本事,把师父哄得开心,不咸不淡说一句:“阿辰,课下你再教教她。”
师父都发话了,刘楚惜使唤起刘楚辰,格外理直气壮。尤其每次交作业,她死活画不像,硬要刘楚辰给代笔遭拒后,就撒泼。
“楚辰师兄,如果我画不好,一定是你的责任,是你吝才不肯倾囊相授,回头我找师父告状,他老人家一定非常生气。我们都是师父的好徒弟,你也不想师父被气出好歹吧?”
刘楚辰真是服了她的歪理邪说,却好脾气道:“如果你课上不睡觉,也不至于差成这样。”
“那也不能怨我啊,周公他老是找我。你这么有本事,你和他说说去?”
刘楚辰连反驳的话都没了,只说:“过来,我再陪你练两个小时。”
一听刘楚辰不帮她,还要让她练画,刘楚惜索性躺到地上,直接哭起来:“师父,师父,师兄他打我,他不教我还要打我。师父,您都不曾打我啊……”
“好啦好啦。”刘楚辰根本拿她没办法,温润的眸子里满是纠结,最后心一横,“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那就是还有下次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