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陶瑶就在厨房悄悄忙碌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碗,
“水应该加多少来着?”
她一手拿着手机查看食谱,一手拿着碗准备装米,但是米去哪里了?家里的米不是一直放在下面的橱柜吗?陶瑶看着眼前的香料,米不见了。
“不要紧,这个可以等会儿找。”她不气馁,看了一眼手机,
“米需要先冷冻?”
“为什么需要冷冻米啊?”
对食谱上的奇怪要求不解,她开始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下去。
“你在做什么?”
陶母在她背后出声,吓得陶瑶一个激灵。她拍拍心口,不满,“你吓着我了!”
陶母走进厨房,看见摆满的碗碟和陶瑶手中的手机,“怎么想着煮粥了?”
“呃……老爸昨天不是喝了酒嘛,我给他煮点粥。”
“你爸早上不爱喝粥,他喜欢吃面,你别煮了。”
陶瑶愣住,她忘了这一茬了,“那我自己想吃,我要煮粥!”
理不直气也壮。
陶母觑她一眼,“我看你是想给医院那位煮吧。”
被看穿了,好尴尬。陶瑶站着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担心陶母会因此对李维参有看法,但是继续嘴硬,好像也不太好。
陶母打开冰箱,拿出几个密封的盒子,挤开她:“胃不好要喝小米南瓜粥,不够吃再加点云吞,光是白米粥是不够的。”
啊?陶瑶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不是要煮粥吗?你会吗?还不是得麻烦我。”
一边淘洗,一边嫌弃,“我厨艺这么好,你怎么什么也不会!”陶瑶看着母亲动作,眼圈一红,从后面揽住陶母的腰,“谢谢您。”
陶母半晌没动静,过了一会儿才出声:“他爷爷走了,那他现在只有一个叔叔?”
陶瑶悄悄拭去泪水,“他和叔叔不亲。爷爷,我是说他爷爷走的时候,他叔叔把爷爷放在山上威胁李维参,让他拿一万块才愿意下葬。”
陶母一下子停了,“真不是东西!”
她晃开陶瑶,又从冰箱里拿出新的东西,“他那么大只,南瓜粥应该不够,你再给他带一碗云吞。”
“好~”
陶母叹了口气,“要提醒他,这段时间最好都吃软的东西。男孩子一个人就会随随便便吃喝,你……你看着一点。”
陶瑶提着东西到医院时,李维参正在换衣服,他下面穿一条黑色工装裤,腰间松松垮垮,背上皮肤细腻,肌肉也很大块。
“你要去哪里吗?”
李维参回身,人鱼线和腹肌的线条很深。他迅速把T恤套好,一把拉过陶瑶抱住。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很是惊喜。
陶瑶觉得奇怪,这几天自己不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吗?有什么好惊喜的。用手肘隔开李维参,她举起手里的东西给他展示,“我给你带了吃的东西,不是买的哦。”
李维参看她不动,笑得奇怪,“你做的?”
“你先吃。”
陶瑶打开保温盒的盖子,把勺子递给他。李维参还是笑,鱼尾纹都笑出来了。
“干嘛这么笑啦?”
李维参摸摸脸,“有吗”,“我不笑了”。他拿过饭盒打开,里面是金黄的小米,南瓜已经炖得软烂,飘出清香。
“我妈妈撒了一些糖,她说这样比较好吃。”
“好吃吗?”
李维参送进一口粥,柔滑细腻充满口腔,其实有点烫,但烫得很舒服,顺着口腔一路烫到心里。
“嗯!”
“是我妈妈给你做的。”
“咳咳。”
李维参被吓到,“阿姨做的?!”
“对啊,她说胃不好得吃小米南瓜,这里还有一碗云吞,也是我……”
陶瑶没说下去,因为李维参的表情难以形容,像路边流浪的小狗突然找到主人。陶瑶走过去抱着李维参的头,什么也说不出口。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陶瑶了解李维参的经历,但她还是不会懂得那些艰难的日子对他意味这什么。但因为有爱,所以即使不能经历李维参经历过的一切,也不妨碍陶瑶的心疼。
“上一次你妈妈带走你以后,我就好久没在见到你了,我还以为……”
“没有!我没有走。”
李维参安安静静靠着她,在他二十六年短暂的人生中,苦痛的时间总是大于快乐。以前年纪小,凭着一股韧劲咬牙坚持,爷爷过世后,他就靠着与陶瑶有过的甜蜜支撑,靠着找到她、跪着求她回心转意的念头支撑。
陶瑶没有让他下跪,也没有让他痛哭反省,只是张开手抱着他,连同她的家人。
“也许世界对我还不错。”
李维参心想。
两人之间气氛温馨,不曾开口的话也不必再说了,道歉或者求爱。
“哎哟,两位小朋友感情真好啊。”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隔壁床的阿姨出声,陶瑶被吓到,条件反射地用力把李维参推开。
“咚!”
李维参没防备,被推得向后倒去,撞向床头的木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唔!”他捂着头有点懵。
陶瑶傻眼。
“哈哈哈,怎么还被吓着了呢?小伙子头没事吧?”
“没事,”李维参吐出一口气,端起碗三两口解决了南瓜粥。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要出院。”
陶瑶惊讶,“医生准了吗?”
“准了。”李维参拿出医生签名的证明。
陶瑶没话阻止了,只得帮他收拾。
“你别动,坐到沙发上去,我洗个苹果给你。”
李维参不许她帮忙,按着她坐下。
“你那里来的苹果?”
“昨晚TC那帮人来过了。”
陶瑶咬着苹果看他忙碌,时不时指点他“衣服不能乱丢进去,折好!”
“袜子要卷起来。”
“充电线要用收纳线绑好啦!”
她含着苹果口齿不清,像个小管家婆。李维参觉得好笑,走过去亲她忙碌的小嘴,照她说的全部整改。
“知道了,老婆!”
什么……什么老婆啊!这人!
陶瑶红着脸心虚地四处瞄,看到同病房的阿姨笑着看他们,脸更是爆红,拉着收拾好了的李维参迅速逃离。
“你干嘛那样叫我?”
电梯里,陶瑶脸上的热度还没降下来。李维参不解,“哪样?”
看她的模样,了然,俯下头,在她耳边又低沉地呢喃一声“老婆?”
要命了!
陶瑶耳朵一热,整个人像只熟透的虾,“谁是你老婆?!”忍不住叫了一声,惹来电梯里的人的侧目,陶瑶更不好意思,低头不敢再面对这尴尬的情形。
李维参把左手的袋子移到右边,抱着她,“我错了,我下次真的不喝酒了,老婆你原谅我啊。”
电梯里的人一副懂了的表情,前面的阿姨还出声规劝:“酒不是好东西,还是少喝的好啊,你这么年轻,不要搞坏自己的身体。”
其他人符合,“老婆生气也是应该的,你好好哄哄啊。”
李维参抱着陶瑶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连连答应。而陶瑶放在自己腰后使劲掐的手,他忍痛努力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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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电脑到了,我不能再为卡文找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