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诞生日的暴雪之后,北方人顺着结冰的河入侵了刚刚进行权力更迭的帝国。你的父亲回信里说明了情况并且建议你向各地的封主抽调军队来抵抗那些野蛮人。忍冬之城作为帝国在北方的第一个军事堡垒,有着所有公国之中最强大的军队,但对于抵抗入侵着并不够。
你征召军队的命令传往全国各地。
诞生日之后紧接着的新年在这样动荡的环境之中也变得没有那么令人期待了。
西里尔得到消息,主动向你请求带着斯潘塞的军队和他封地中的军队一起前往支援你的父亲,你非常感谢他在这种时候依旧显示出来的勇气和责任,容留他在新年之后出发。
皇宫为他准备了一场欢送会,参与这场欢送会的不仅仅包括帝都里面的贵族,也包括许多受过军勋的高级将领。在欢送会上,你向所有军官举杯,感谢他们的勇敢与荣誉,并祝福他们带领胜利归来。
你和西里尔跳了第一支,就把舞会时间交给了期待着艳遇与邂逅的未婚小姐们。那位即将出征的战士微笑着向你寻求一个香吻。他既是个贵族公爵,同时也是帝国的将军,理所当然可以受到女皇特例的嘉奖。
你这回倒是没有拒绝他。
在舞会的时候,你和西里尔在空荡的露台上面交换了亲吻,这个情场老手有着高超的吻技让你在唇舌的缠绵之间沉沦下去。在他想要继续更深一步地接触时,你用手指戳在了他的胸口上,弯着眉角融化了你浅金色瞳孔中从北方刮来的冷:“一个吻。”
他点了点头,松开搂着你的腰的手。
“也许您想再去找别人跳支舞?”
“不。”西里尔否定了你的推辞之言:“您这样考验我,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不会到现在都不肯给我什么答复吧?”
“什么考验?”
“您在心里面当然知道。”
这倒是很直白的指责了。
“说不定这会是我最后有可能听到您的答复的机会。”
你原本脸上的微笑严肃了下来:“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他耸耸肩:“确实不是很恰当,但您即使在这样的时候,还忍心如此冷落我吗?明明,您的眼睛里直白地写着对男人的渴望。而我并非是轻佻地向您求欢,只希望您能够以更在正式的眼光看待我。我是在追求您,以婚姻的目的。”
“那么,祝您成功。”你举起酒杯:“发自内心的祝福。”
你扭头看向舞池里面备受欢迎的佩斯,他被一位军官搂着腰,脚下踩着熟练的女式舞步,西里尔也将目光投向了你所看往的方向。
佩斯似有所感,忽然抬起头,和你隔着一扇门对视。
下一小节的音乐响起时,他又低下头,旋转到了另外的方向。
“真是个美丽的小家伙,不是吗?”西里尔问你。
你没有回答,只是感觉到一阵烦躁,过去还觉得有几分有趣的追求者变得令你厌烦起来,你敷衍地与他交谈了一会儿,以劳累为名暂且找了一个空着的房间休息。你确实十分疲惫,靠着沙发很快就进入了浅眠。
所以并不知道不久之后,你任性的公主闯了什么祸。
西里尔封地里面的军队直接前往了前线,由他的两个儿子暂时领导,等到他带着斯潘塞的军团过去时候再把指挥权交给他。老斯潘塞死后,西里尔是整个帝国里最有可能继承他军事遗产的人,你身为女皇无法远赴前线参与战斗,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结婚对你的地位有很好的稳定作用。
况且他现在还在强健的年纪,容貌也带着斯潘塞一如既往的英俊与在中年的男人身上才能感受到的内敛和坚韧。
在你离开之后,他收到了女宾们的热烈欢迎。
但他选择的舞伴却是隔着人群和他遥遥对视的唯一的公主。这个选择令心醉于他的姑娘们只能黯然离开,毕竟在女宾中除了女皇之外,只有佩斯能够称为舞会中最为夺目的宝石。而且他们又是叔父和侄女的关系,这样的选择理所应当。
*
佩斯在蓓姬和西里尔跳舞的时候,一直关注着他的叔父。毕竟在许多女人眼中,西里尔有着致命的魅力,他也知道与一些女仆背着蓓姬偷偷和西里尔往来,为后者提供情报,这在皇宫之中并不算少见。
可蓓姬应该是不同的。
佩斯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笃定,但他一直告诉自己,蓓姬和那些女仆都是不同的。
他稍微比西里尔低三英寸的身高,不需要抬头就能看见于他相似的眼睛里面正蔓延着冰川一般的冰冷幽兰。
感觉到佩斯神游物外,西里尔轻声问他:“陛下的美丽令人心醉,这种美丽现在却自由寂寞地绽放在皇宫里面,随时需要男人的浇灌。殿下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恍惚之中的少年因为他的询问回过了神:“什么?”
“我是说,对陛下准备结婚的事情有什么想法吗?”
西里尔张开放在佩斯腰间的一直虚扶的拳头,露出了一枚祖母绿戒指。
佩斯一眼认出了这是蓓姬经常带着的那个,是她的母亲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她很年轻,也很单纯,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真正满足一个女人。你说是吗?”
他们交换位置,伴随着曲调,西里尔轻轻向侧方伸出手,弯腰,接下来,作为女宾,佩斯应该后撤两步,再回来。
他跳慢了一个节拍:“抱歉。”
佩斯松开西里尔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一边给被他撞到的人道歉一边退出舞池。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情。
那枚戒指……让他如饮了毒药一样痛苦。他甚至忍不住想,蓓姬为什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西里尔,她不应该,可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指责一个单身的女皇或许将其作为赏赐,或许是交给西里尔当作他远征时对恋人的慰藉。
完全不敢想象。
西里尔盯着他的背影,收拢五指把那枚趁着接吻摸来的戒指收进了手心。
“微不足道的竞争者而已。”
佩斯在黑色的庭院里面穿行,胸口的不甘,愤怒,绝望交替着占满心房。就算是非常不愿意,他也不得不承认蓓姬还很年轻,刚刚26岁,年轻的肉体是需要爱欲滋养的。与此同时她的美又在皇冠的映衬之下吸引着阴谋家的目光,单身的贵族们为此趋之若鹜。
她很可能会和某一个结婚,诞下她自己的孩子,但那一个绝对不会是她的养女。
“殿下?”
他扭过头,发现西里尔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宴会厅。
男人将绅士的笑容挂在脸上:“殿下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可这种笑容是作为什么呢?对于……他的私生子的示好吗?依耶塔告诉他的事情,他并没有完全地讲给蓓姬,哪怕是欺骗她,他都不想让蓓姬知道自己真实的出身甚至比蓓姬所了解的还要不堪。
在他站着沉默的时候,西里尔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虽然是在王宫,但是今天有很多粗鲁的军人,所以一个人也是很危险的。”
佩斯紧紧抓着裙角的手慢慢松开,仰起头,露出刘海下面甜醇美酒般充满诱惑的眼睛:“好啊,麻烦您了。”
只要这头猪踏进他的房门,就把他弄死,佩斯带着虚假的笑在心里想。
从宴会厅到寝宫有一段距离,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西里尔赞美他与他母亲如出一辙的美丽,佩斯拥有依耶塔所有的优点,又继承了斯潘塞的金发碧眼,完全避开了马洛低贱姓氏的特征。
在到达佩斯房间之外的时候,西里尔松开了他的胳膊:“祝您晚安,公主殿下。”
“不进去坐坐吗?”佩斯眯起眼睛,手指划过男人的脸侧,硬挺的发梢挠着他的指尖,最后落在吐着温热呼吸的嘴唇上面,眼中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邀请。
他愿意挑逗一个男人的时候,几乎不会失败。这在他成年之前就像本能一样领悟的技巧。
“你在勾引你的父亲吗?我的……儿子。”
佩斯没有像西里尔想象的那样被轻松的激怒,而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耍着妖娆的眼神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发尾擦着男人的身子滑动,在空中摆开留下一道漂亮的金色弧线。
西里尔立马抓住他几乎就要溜走的手指,将他拽了回来,佩斯扑进了他的怀里,抬着头,湿润多情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微微张开轻喘的红润嘴唇如熟过头的果实般糜烂。
少年的体香扑鼻而来,手中纤细的腰几乎满把就可以握住。
比之那位从修道院出来的陛下,从这个女装的少年身上所露出来的那种浑然天成的魅惑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不仅仅和他的母亲拥有相似的轮廓,连那股妩媚都一脉相承。
西里尔不得不承认,佩斯成功地让他有些兴趣了。
他低下头吻住佩斯的嘴唇,柔软的触感更胜于晚餐时吃的滑嫩鹅肝。这个勾引生父的荡妇在他含住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将舌头伸进了他的口中。
“进去。”
西里尔压着嗓子拍了拍佩斯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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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佩斯并不会被蓓姬以外的人搞,这一点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