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雯雯看着那瓶药发呆,如果自己真的中了毒,那么蒙面人根本不需要再送这瓶药来。但万一没中毒,这瓶药是借口呢?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先逃出去,找个大夫为自己诊断了再说。这么想着,她继续往外赶路,好容易要走到外围去了,一只蟒蛇拦在了前面。
原来今天真是运气不好,她心中感叹,退后了几步,便不敢妄动。她看着这条蛇,但见蛇围着她开始摇摆,动作极为亲昵,似乎与她颇为熟识。
何雯雯惊讶不已,只站在原地,那蛇却慢慢绕到旁边一棵大树上,衔了一枚果子下来,放在地上。
眼看那蛇慢慢遁走,显然是把果子留给她。何雯雯对如此异事万分不解,先把果子捡了起来,收进包袱内,但就到不远处有人群走来。
想是她们发现自己不见,已经找寻过来,她连忙加快脚步,但见前面有一个溪流,若能沿着走,定能找到人家。这样的话,可以换装找个地方安歇,以后再找大夫。
她这么想着,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时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雯雯只听得周围有些人声,睁开眼去,但见方如陌正拿着针头要扎自己,顿时大叫一声。
“你干什么?”她慌乱看去,才知道自己在原来的帐篷内,璧月和几个侍女就在旁边,而方如陌显然要给他针灸。
“娘娘不要慌张,太医说您中了毒,方大人的针法天下闻名,定能将你余毒逼出。”璧月连忙上前安慰。
“什么余毒?我中毒了?”
“娘娘中百日散已过一天,昨日带来之人已经下去盘查,定能找出下毒之人。”
何雯雯看着璧月,心想你身为我的侍女,难道不是嫌疑之一吗?想到这里,又反应过来,璧月是高简的人。如果高简想对自己动手,根本不需要再救她。
“我的医术还不足以救治娘娘,全靠娘娘手上那个瓶子里的失命水和郁果,否则神仙来了也没用。”
方如陌淡淡的说道,又收了针,一贯冷漠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什么失命水什么郁果?”何雯雯又问。
“我也想问娘娘究竟从何处得来失命水,此物本身含有剧毒,虽与百日散合用能以毒攻毒,但还需郁果中和,否则便是神仙难救。失命水药方是数十年前的南历朝堂钓雪老手所制,早已失传,不知娘娘从何处拿到这一瓶救命的药水,又怎会如此凑巧,得了郁果?”方如陌说话仍是淡淡的,但听起来显是十分怀疑她这次中毒,似乎认为她是自导自演。
何雯雯气急,只说是路上捡到的药瓶,又说郁果是一条蛇爬上树摘下来的,只听得众人连连摇头。
“皇后,你不想说,也不必拿这种话来骗人吧。”方如陌笑了笑,说道:“这药水在天下可是一瓶价值千金,何况郁果是百年才得三颗的奇果,生在南柏树上,怎会长在外面猎场的树上。蛇会叼果子给你?不如唤人找几条蛇来,看你能不能使唤他们?”
璧月连忙说道:“方大人,娘娘可能做了什么噩梦,说出这等话来。您又何必与她这么计较?众所周知,郁果本就能让人产生幻象。 ”
方如陌俊俏的脸上,似乎泛了几分好奇,只看了璧月一眼,笑道:“既然皇后已经醒了,那就劳烦人去通报陛下,微臣也该告辞了。”
何雯雯看着他走出去,心中却害怕起来,她记得听人说过,方如陌要是对着谁笑,谁就要倒霉了。她担心的看了一眼璧月,心中讶异为什么这丫头明知道他是高简眼前的红人,还敢顶撞他。
不过想到她是为自己说话,她顿时又觉得解气,看来不能再说蛇的事情。她打定主意,只当一切都记不得了。
她等了半天,不见高简前来问候,却从璧月那里知道,跟着自己来的侍女都被处死了。这里面有不少大司徒府的人,想来是要断绝他们的眼线,何雯雯不想自己擅自离开,竟害死这么多条人命。
她心中郁闷,只低头不语,饭也不吃,任由璧月怎么劝也不听,终究还是惊动了高简。
高简不耐烦道:“为了你这件事,闹得好好的秋狩只有一天便终止了。你这毒怎么来的,怎么去的,你心中有数,这时候摆什么谱?”
何雯雯道:“皇上为什么要处死那么多人?是我自己贪玩跑出去的,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宫里待得那么闷,我难得跑出来,总会回去的。”
高简皱眉道:“你当然会回来,若不回来,大司徒府上下三百口人命都要给你陪葬。朕处死那些侍女,是因为她们无能,竟让人在无声无息中对皇后下如此奇毒。你身为皇后,知书达理,难道不知道密谋刺杀皇后是何等大罪?”
何雯雯听得惊了,看着这个之前印象还不错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代的皇帝,本就有可以随意杀人的特权。虽然自己是皇后,但也一样,一个不小心也照样会被废被杀。她再不能以过家家的心态,在这个世界厮混下去。
她低着头道:“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
高简见她脸色苍白,此时还跪在地上,便道:“你起来吧,明日就回宫去,这些事不必管了,朕自有主张。”
何雯雯见他出去,便唤人问道:“皇上可有查出什么?”
侍女回禀道:“暂时不曾。娘娘你还是沐浴更衣吧,等下方大人还要过来给您扎针诊治。”
何雯雯听了,也不说什么,只坐在浴桶里,任由人服侍。想起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很不习惯这样被人侍奉,短短两个月里,她竟也觉得很自在了。
她只是觉得奇怪,方如陌到底是个大男人,每天对着自己的手臂,前胸扎针,皇帝不吃醋吗?为什么没人说这样不合规矩?
她是现代人自然不计较这种事,但这里难道也没什么贞洁之说?
方如陌走进帐篷的时候,就看到梳洗好以后,穿着正装的何雯雯,正低着头坐在桌前。脸上再无上次却非堂见到自己时,那种满脸挑衅不以为然的轻松,反而开始和许多人一样,满脸凝重,心事重重。
他在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微臣前来给你诊治。”
何雯雯忽然问道:“方大人,我想知道,如果用这个碗砸你,陛下可会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