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雯雯全然不惧,说道:“你要想的话,也可以再射两箭,比划一下。”
方如陌似乎觉得很新鲜,便朝天连射两箭,顿时有两只鸟掉落下来。他没有再说,转身就走,似乎也不要与她计较。
何雯雯赞叹不已:“曾经有人说我箭术平平,我总也不明白,明明百发百中,怎么就平平了。今日我才见识了,原来我只能射死靶,你却能射活靶。今日我算服了。”
众人更加吃惊,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方如陌似乎也被镇住了。
此时高简终于开口:“你们两个再说下去,小心让只射一次箭的众卿家围住,到时候这乱箭齐发,朕可是救不了。”
众人齐声下跪,皆道:“臣不敢,臣惶恐。”
何雯雯骑着马,带着几个使女,和梁锦玉组成一队,慢慢进入围猎场。她心中感叹,原来之前看低了方如陌,没想到他竟有如此本领。细说起来,今日他这等英伟之姿,若是寻常世家子弟,怕是多少闺阁心中的如意郎。
梁锦玉在旁边,却是细细打量着何雯雯,见她若无其事,便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日后切不可与那方如陌赌气。您难道忘记良妃,丽妃和席夫人的教训吗?”
何雯雯听了,便对左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那梁锦玉上前握住她的手道:“采芹,自从你生病,我就没来看过你,后来听说你失了记忆,便知道你定是中了那些人的暗算。如今你能振作起来,不再想着陈年旧事,已是极好。当初你抗旨拒婚,闹得满府不宁,好歹也过去了。既做了皇后,就不要再胡闹,与那方如陌针锋相对。你虽是皇后,也照样讨不了好。”
何雯雯自觉此人应是原主真正的好友,因为内心并无感觉到半分不妥,便说道:“我实在不知道之前和你有什么交情,但你这番话说得很真心,我就信你了吧。不过你能不能科普一下,刚才说的那三个人到底什么情况?”
“何为科普?”
“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梁锦玉拉着她到一棵榕树下坐好,说道:“良妃娘娘本是大司马之女,嫁与陛下后,一向贤良淑德,只因偶见方如陌比剑,一时手痒便与之相斗。大司马家是将门之后,人人均会习武,良妃娘娘也不过是一时技痒,谁知道方如陌竟一剑将她捅死。事后方如陌也只是被罚禁足三个月,大司马不服,在殿前声讨方如陌,要求一命偿一命。陛下就罢免了他的军权,让他告老还乡。大司马在军中威望身高,以致多少将士寒心。”
何雯雯咂舌道:“我家也就大司徒,还不如大司马,怎么就这般凶残?”
“所以我才劝你不要与他相争,至于丽妃娘娘,更是身怀龙种,不知为何忽然滑胎,一尸两命。在出事之前,她只见过方如陌。席夫人与丽妃交好,心中不忿,便与方如陌理论,便被陛下杖毙了。”
“这还有天理吗?这满朝文武,难道一个个都是死的不成?他们就这样让昏君和奸佞败坏朝纲?”
何雯雯内心叹了一口气,这敢情还要演双簧,这阵子说的话都不是出自本心,看来原主魂魄未散。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原主将她赶走,这样也可以安心回去现代。
“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梁锦玉叹了一口气,将一块锦帕拿了出来,又问:“这个你有印象吗?”
何雯雯只觉得心潮澎湃,气血上涌,似乎此物非常熟悉,但又始终认不出来,她抢了锦帕在手里道:“你有话就说,不必再问,我当真什么也记不得了。”
梁锦玉看着她一脸真诚,莫名流下泪来,说道:“今日是我错了。不必再提这些,我们好好去打猎吧。”
何雯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但知道再问也无用,随意抢了锦帕道:“看你这样子,这分明是我的东西,你既然拿出来,我是再不还你。”
“也罢了,这终究是你的东西,你拿着也好,只万不可让人瞧见。”
何雯雯心中却有些惊讶,这人说话听起来都是为自己好,但如果这东西当真不可让人瞧见,她又何必巴巴拿出来。这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被人瞧见,看来这个梁锦玉的心思并不如自己之前所想那么简单。原主对她没有什么坏印象,却不等于此人一片好心。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说什么,只与梁锦玉一同上马。何雯雯对于打猎这块并不十分熟稔,只随便做个阵仗,不一会儿猎到个兔子,便也回来交差。
但见一群猎物叠成一堆,显然其他人收获颇丰,便也不言语,只由着人扶着坐在高简旁边。她看了一圈,不见方如陌身影,便也不问。
众人吃完以后,都皆尽散去,却见高简笑道:“皇后今日猎得太少了些,若有不喜,明日可再努力些。”
何雯雯笑道:“陛下说哪里话,臣妾实不爱这些,明日只盼着能好好歇息。”
高简看着她,又道:“那今日朕就在你帐中歇息吧。”
何雯雯内心只想翻白眼,来就来,老娘没在怕的。她虽这么想,但内心却觉得扎针般疼痛,顿时吐出一口血来。
众侍女惊道:“皇后!”
高简急令人传来了太医,还在旁边守着,显然不愿离去。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帝后情深,只有何雯雯内心吐槽他虚伪,都带了方如陌来这里,还装什么劲。
太医诊了脉象后,说道:“回禀陛下,娘娘体质偏寒,再加上曾经落水,故而不宜劳累。想是今日打猎,让娘娘气血有亏,将养两日便没事了。”
高简听了,说道:“是朕设想不周,来人,明日送娘娘回宫,也不要在这里被人叨扰了。”
何雯雯怨念至极,照理不应该静养吗?怎么还长途跋涉把自己撵回去,这是嫌她碍眼吗?
她这么想着,就看高简已经起身,往方如陌的营帐去了。她懒得理睬,但见身边侍女都有不忿之色,不免好笑。这些人看来真是娘家派来的,对她忠诚与否不说,对大司徒府倒是上心。
她这么想着,就听外面通报,说大司徒夫人求见。这是原主的嫡母,但并非生身母亲,想来此时见自己,便有话说,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点头。
她没想到在宫里遇不到电视剧宫斗那一套,在见这位嫡母的时候,是真切的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