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梨花压海棠--16 到底谁中了幻术

两人隐匿在黑暗中,方梦晚施了术法,木门栓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个影子在月光下移了进来,缓慢承重地,在地上走路一耷拉一耷拉,像是鸭子的脚蹼声。

阿尔皱眉,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方梦晚竖起一指在嘴巴做了“禁声”的意思。

然而在那个古怪扭曲的人形暴露在月光下时,阿尔还是惨白了脸,吓地尖叫出声。

根本就不是萧虚静,是个不知道哪来的妖物,双腿被古怪地反转后折,头皮连着脸血淋淋的滴答了一地,他刚刚假意模仿了萧虚静的声音,双膝跪地爬着进来的。

他浑身上下是烧焦的痕迹,教人辩不出来原本的模样,可是那淫邪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阿尔藏匿之处,阿尔就克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那样绝望的模样本来是属于她的,只不过在风雪夜,瘟神颠倒了这世间黑白,将苦难尽数奉还了那老鳏夫。

如今,强奸了她的老鳏夫,本死在瘟疫中,又葬身火海,在巨大的怨气催促下竟然成了一个妖物。

方梦晚嘴唇挽起一抹残酷的笑,毫无犹豫地化浓郁黑气为剑,上去就直取妖物的首级;然而门外也是一道湛蓝的如虹飞剑凌空而来,与方梦晚的黑气交织在一起,砍下了老鳏夫的脑袋。

飞剑似乎通人心,在空中嗡嗡而鸣,一转方向,落入了一身白衣、朗目长眉的萧虚静手中。

这次是真正的无极道君,他显然看清了月光下出手的方梦晚,上前一步问道:“威成将军?钟仁贵?”

“呵……”方梦晚提剑冷笑,再补了几下,把那妖物捅了个稀巴烂才算了事,面对大微派的道君倒是一点都不慌神。

他说:“我在隋朝的名字不必再提,那位文皇帝给的诏安封号也都是虚妄。不过小子,你遇见我该喊一句‘老祖’。”

萧虚静眉目清冷,只是抬眼面无表情地行礼,问:“瘟神,今年的祠祀大典并无意外,贡品也依旧丰厚,何故在江南作恶?”

“呵呵……”

低沉的笑声中,方梦晚脚下的黑雾愈发浓郁,他展开双手,渐渐后退融入无边寂静的夜色中去,只远远传来一句话:“自然,是来平人间不平事……”

天宝年间,皇帝昏庸无能,但到底不至于误事祸国,若人间真的不平事多,这王朝恐怕又要轮转一回了。

盛极必衰,万物轮回,修道之人不便插手,也不必插手。

萧虚静回神,插剑入鞘,空寂的屋内,却有女孩低低的哭泣声,像风吹过荒芜的草地,枯黄草木簌簌而响,无奈又无力。

这回,萧虚静是真的有些叹气,万年如冰雪的面上,抿紧了唇,将手帕沾水,手足无措地擦了擦阿尔通红的眼:“怎么这么爱哭。”

终归还是个懦弱的孩子。

“道长……道长,你救我时可有发现碎成半面的镜子,背盘双龙,青铜为面,辅以云彩葵花纹样,那是我和小苏哥哥的定情信物……”

阿尔怔怔地收回涣散的目光,将唯一的希望凝结在萧虚静身上。

他摇了摇头:“你说的东西,听起来还真像苏师弟家的镇族之宝,可我想想又觉得不对。”

“怎么个不对法?”

“苏家的镇族之宝如此贵重,根本不可能被外人接触到……”

萧虚静说至此,突然就哽住了声,他不可置信地猛然站起遥望着窗外的夜色,月光照在他的面上,冰冷惨淡。

难怪汴梁、金陵异象接踵而至,所以说,一个被封印在盘龙镜上的瘟神,有人企图祸水东引,将其刻意带离汴梁,在金陵被偶然放出,为祸一方?

那躲在墙角低低啜泣的女孩像一团柔洁的月光,揉了一把湿润的眼框,发红的眼角是懵懂和不安。

应该不关这个怯懦的女孩什么事情,萧虚静低眉沉思,只是被无辜波及罢了,瘟神擅长蛊惑人心,他说是会帮人实现任何愿望,其实不过是幻术,让人陷入自己幻想的欲望中罢了。

可那些被蛊惑者一般的情况是沉溺在美梦中,倒是从未有这样的状况。萧虚静道:“姑娘,你可愿意信我?我可以开天眼,帮你查看一下你的记忆是否被篡改了。”

“你是说我的回忆……都是假的吗?”阿尔轻声颤抖,一年前的事还历历在目,可现在白衣道子却告诉她,那些记忆都是假的,只不过被瘟神虚拟捏造放置在她的脑海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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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月很忙,之后7月初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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