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向晚下楼吹了会儿冷风就冷静些了,突然有些后悔摔糕而去的作为,搞得自己在人前真没脸了,自己没脸又不是李逍这个兔崽子没脸。人家正是咖啡在手,美女作陪,身陷温柔乡好不自在。余向晚想想又气自己不争气,这几年倒贴李逍真是够过的,李逍把她这正主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天色渐暗,茹眉总算找到在楼下坐草坪边上如老僧坐定般的余向晚,“所以到底咋了?”茹眉叹气,每回都要对被李逍刺激的余向晚的弱小心灵做心理建设和维护。
余向晚噘着嘴,把手机递过去。茹眉一看,哦哟,不就是李逍和岳霞吗?
“你真没出息啊!也就只会生闷气!”茹眉恨啊,恨余向晚这块破铁不成钢,“走,我们去抓人!手撕岳霞,非把事搞大你看成吗?”
“好,我们去!”余向晚站起身一把抓着茹眉,两人义愤填膺,如同将要揭竿起义的勇士。
不过这份勇也就五秒,跟气球漏气似的,余向晚不一会就瘪了。“算了。”她又坐回草坪边上。
“我就知道……”茹眉挑眉,“你每次都说算了。”
“算了。”余向晚摆弄了一会儿手机,一下抬眼看着茹眉,大拍茹眉的肩膀,“我们自去找我们的乐子!”
茹眉被拍得直要吐血,看到余向晚的眼神亮得跟逮兔子的狼眼似的。
“走,我们去玩。”茹眉最会玩了,搂过余向晚的肩膀,脑中已有玩乐的去处。
两人一拍即合,茹眉开着她那辆红色跑车,带着余向晚直去了燕京最豪华的银轩会所。
刚进大门就见迎宾的两排酒红色西装男站得那是一个笔直,见着顾客就是九十度鞠躬,立马露出笑脸,各个看起来都训练有素,对着余向晚和茹眉高喊:欢迎主人回家。茹眉随手就扔了包给其中一位迎上来的西装男,还递了张金卡给西装男,“照旧,那间。”
一看就是vip客户……西装男更加殷勤了。
另一位西装男也上前来要给余向晚拎她手上的礼盒,余向晚第一次见这种阵势,不大适应地摆摆手表示不用。
两位西装男在前面带路,直上了十九楼。那里是所有vip都常在的豪华包间。一部分是给女客户的,一部分是给男客户的。
所以,银轩会所不缺帅气的男人也不缺漂亮女人。两边业务开得可够全面了。南门一票的帅男人迎接女客户,北门一水的漂亮女人迎接男客户。
不过这些余向晚都不清楚就是了,还以为这仅仅是女子的天堂。她为了掩饰自己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强装镇定自若。
刚进包间,就有另一个看起来比迎宾接待的档次更上档次的男人进来了。他也穿着西装,但没扣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透视内衬,能隐约看到与衣服紧贴的胸肌。
“眉姐。好久不见。”他微屈身,靠在茹眉耳边低声叫道。
“诶呀,也就三天没见。”茹眉轻轻拍了怕男人的脸。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侧着脸贴向茹眉的脖子,迷离的双眼却正好对上在一边的余向晚。
余向晚一愣,抬头假装看风景。心里腹诽:我怎么成电灯泡了,好尴尬,请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沐成,去准备一下,我这今晚要玩摆宴。”茹眉摸了摸男人的脸,“流水席,把好的都带上来。”
“难得你今晚那么有心情呢。”沐成抬眼,“是特地给你旁边这位美女叫的吧。你们稍等。”说完便离开包间了。
豪华包间的门一关,余向晚就抓着茹眉的手叫唤:“这也太猛了……刚刚那个男的你包的。”
茹眉哈哈大笑,“帅吧,名字叫沐成,我月包的。最近还新鲜着呢。怎么说也是会所南门的TOP2。”
“摆宴和流水席是啥啊?”余向晚瘫进柔软的沙发里。
“就是给你选几个作陪的嘛。”
几个……
豪华包间的空间还是挺大的,进门先有花鸟屏风,花鸟屏风后面是皮质沙发,木质玻璃面茶几。周围的大理石地板上铺在柔软的绒毛地毯,沙发正对面墙上有两个大屏幕液晶屏,一个是专属用来唱歌的,另一个用来看视频——现在正播放着纯情电影(余向晚刚放的,为了缓解尴尬)。沙发左边隔一段还有桌球台,桌球台右边又有个小吧台,木柜里放了许多红酒,高脚杯整齐地叠放在吧台上,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余向晚边百无聊赖地喝着茶几上放的特调鸡尾酒,边看着纯情电影里的男女主正在瓢泼大雨中激烈地互吃嘴唇。
“这酒还挺好喝……是吧。”茹眉也抿了口鸡尾酒,看向余向晚吓了一跳,她已经空杯了。
“是挺好喝,再让他们调几杯上来。”余向晚继续看着电影说道。
沐成他们没让余向晚两人等太久,不一会就见沐成推开了包间门,紧接着又进来一位陌生男子。金丝边眼镜框架在挺直的鼻梁上,男人悠然地踱步进来,他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衣扣扣得一丝不苟,手上戴着绣着玫瑰花纹金边的白色皮质手套。他的脸上带着萧条的冷意,薄唇轻启,“欢迎两位小姐光临。我是银轩会所的老板,现在给你们摆宴。”
他拍拍手,外面的一排男子便鱼贯而入。沐成将“菜单”递给茹眉和余向晚。
“都给你看的,仔细挑一挑哈。”茹眉笑了。真没想到有一天能带余向晚出来寻欢作乐呢。
余向晚抬头看着面前一排整齐站立的男子,他们的胸前都别着带有数字的号码牌。
“菜单”上则标有对应号码对人物的简单介绍。
他们都裸着上半身,只余下各种颜色的领结。
余向晚简直看花了眼,其中七号还对她展颜一笑并挺了挺胸,吓得余向晚别眼。
“有看中的没?”茹眉问余向晚。
“没有。”余向晚又快速地扫一眼,“都太暴露了。”
站在一边当背景板的老板挑眉。
“那下一个。”茹眉抬手一挥。
老板也抬手一挥。这一排出去了,下一排又进来了。
这次的男人们都有很好地穿着上衣了。
余向晚又是一瞥,“都太保守了。”
这下茹眉不用开口,老板手一挥有来回一波新人。
……这么个摆宴流水席就流了好几波。余向晚一个也没挑上。
按她的话说,选择太多了!真的是选择困难症,挑花了眼啊!
送了好几波人进来,可真没见过那么难伺候的客户。
是来消费的,还是来砸招牌的啊!
旁边的老板眸子沉沉,嘴角却越来越上扬。沐成在一边不住擦汗,老板每次笑得越灿烂,越是有人遭殃啊。
但余向晚可没注意当背景板的老板,她正跟茹眉咬耳朵呢。看了那么多人她也烦了。期间她又喝了几杯新上的特调的酒,整个人都燥热了起来。
“这些都是新人?”余向晚扯了扯衣领低声问道。
“对啊,给你挑干净的。我觉得你会喜欢处的。”茹眉邪笑,“好过夜啊。”
“哎,我可不过夜啊!”余向晚满脸拒绝,“随便给我点个头牌或者TOP5以前的不就好了。”
“哈?不过夜?莫非你还想给李逍守身如玉?”茹眉不乐意了,“出来玩就玩大的!”
“不是不是,我认床。”余向晚头都大了。虽然是一气之下出来玩了,但是她本身就不是玩咖,可没办法跟陌生人滚一起啊。
“行吧,真是败给你了,出来玩就好好散心。”
两人嘀嘀咕咕完了,茹眉就让老板叫头牌过来。
哪知道老板说头牌今天已经被包了。茹眉又问了TOP2、4、5。
这位会所老板皆是微笑摇头:“不好意思,TOP2出外勤了,TOP4、5已经被包了。”
这下茹眉不乐意了,“你们会所啥意思啊?怎么要啥啥没有啊,看不起本vip客户吗?”
“不好意思,他们也都是vip客户包的,并且先预约了。”
“哪个包间包了头牌?”茹眉一手拍桌,“我就不信请不来他,我出三倍的价!”
“按理说,我们不能泄露客户的信息。”老板挑眉,“但是,如果你能亲自去说服这位客户自愿让出头牌,并按三倍的价钱消费,也不是不可以。”
沐成又擦了擦汗,老板能同意,一定是打着什么鬼主意呢……只要是vip客户,可都是不好惹的。
“就在1908号房是吧,沐成。”老板还真告诉茹眉包了头牌的包间号。
“走,我们去找人。”茹眉拉住余向晚就往外去。余向晚错眼就看到那位长相不凡的老板温润如水般的笑容……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余向晚陪着茹眉在走廊上绕了一圈,还没找到1908房呢,余向晚就说要回自己的包间去了,她劝茹眉:“包都被人包了,别让人看笑话了。既然没人,就让那个老板陪我们,他长得也不赖啊。”
茹眉对于余向晚的想法非常苟同,甚至竖起来大拇指,“高啊!就让那个说啥都没有的老板陪我们!哈哈哈!”
“那我回去了。”余向晚无语凝噎。
茹眉表示自己先去上个厕所。两人一左一右各走各路。
走廊上的两边都是包间,走着走着,余向晚居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包间房号!她扶了扶墙壁,感觉酒劲有点上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喝那么多酒呢。
余向晚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忘记包间号,她是压根没注意自己所在的包间号。
凭着仅有的走回头路的记忆,余向晚晕乎乎地停留在1991号,她记得包间门外的墙上挂着油画。
只要她多留意也会发现,对面的包间墙上也挂有油画……
这一开门,不得了啊,这个包间的入门居然没有屏风,包间里的男男女女都望向站在门口的余向晚。
余向晚是真走错包间了。
“哎,这谁?”
“哈哈哈,谁叫的女人啊?不会是左筠吧?”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余向晚急道,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