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天宝皇朝 廿六年 闲闲小筑
「茶.茹.宝!」一把如履薄冰的女声,从闲字一号房传出。
然後,在闲闲小筑隔壁的街巷中卷起一阵沙尘,接着在尘埃中传来一把女声:「这就来。」轻轻淡淡的声线与急乱的步伐声,令人难免猜疑——此人到底是赶,还是不赶?
一刻钟後,便见茶茹宝带着一堆尘土,沙尘滚滚地来到闲字一号房外:「闲小姐,有何吩咐?」又是轻轻淡淡的声音,令人听不出情绪。
闲字一号房内,闲芊菳正茗着香茶:「茹宝,你们茶家还欠我们闲家多少债务?」
站在门外的茶茹宝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善顺如流地答了声:「若不计利息,尚欠二十六万三千八百六十六两。」
茗茶的纤手怔了一瞬,闲芊菳便笑叹:「你倒算得清清楚楚。」
「不知闲小姐,找茹宝有何事?」声音中没有一点不耐,但熟知她性情之人,便晓得这是警告。
「哎哟,我这人倒是一受惊,便容易忘东忘西的呢!」若说茶茹宝的话是警告,那闲芊菳的话便是挑衅。
茶茹宝不悦受制於人,却又自知理亏只能耐着性子:「茹宝这有一百两白银,不知是否可令闲小姐,回魂?」
「唔……你说这茶香不香?」天外一笔,答非所问。
「二百两?」语气仍旧轻淡。
「虽知茶再好,也要有懂茗之人……」冷声依然,独自享乐。
「五百两!」听不出情绪,茶茹宝目无表情地再扬出三张银票,彷佛那几张不过是普遍不过的白纸,而非货真价实的百两银票。
「茹宝、茹宝,现在茶家尚欠闲家多少债务?」
「二十六万八千八百六十六两银。」茶茹宝那不见情绪的水眸中,依旧平静无痕。
看着手中所握的茶,已失温,再喝一口,立感苦涩:「凤天堡的事,办得如何?」
「派了茹诗去,据说一切在掌握之中。」茹宝还是不温不热的答着。
「嗯哼?那白家庄那边?」
「闲小姐请放心,茹恩说那边很快便得手了。」
「那麽茶庄的人就只净下茹宝你了?」一丝阴谋的意味从嘴角散开。
「是的!」
「最近有一传闻,在江湖上传得沸腾滚滚的,你可知?」
「茹宝不知!」
「既然不知,便去查证。」
「茶庄不管江湖事!」
「就算是我闲芊菳也请不动你吗?」
「……据我所知,闲小姐,也很少理会江湖事。」这次如此兴致勃勃,其中必定有鬼。
「茹宝,你道江湖武林有那三美?」
「天下第一楼,楼主殷飙;凤天堡,堡主凤皓;白家庄,庄主白玺。」一问便答。
「那天下第一美人又是谁?」
「闲筑,闲主闲仙仙。」说到这,茹宝嘴角微挑。
「那我问你,为何世人总是将闲仙仙放在那三人之後?」天下第一美人,为何变了排行第四?
「世人愚昧?」商味甚重。
「那是不是该有人提醒世人,那三人男人是有所缺陷的?」说到这,冷漠之声出现了裂痕。
「本该如此!」轻轻点头。
「茹宝,既然茶庄只净下你……」
「酬费?」
「你要是能提醒世人,殷飙那个男人并不完美,债务减半!」有点语重心长地说着。
说者有心,听者会意:「失败,债务加三成?」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茹宝也……」看着门扉上的身影消失,闲芊菳才推门而出,只见她手握一杯温茶,凑鼻而闻,茶香飘散,再轻茗一口:「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