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下为公我为母(修仙)--五、 凤少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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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堂庭山下的凌云镇适逢妖魔作乱,天一道仙人派门下弟子前去驱魔降妖。

第一批下山的弟子已出发半月有余。

凌云镇的老百姓们热烈欢迎这一行初出茅庐的小修士。在凡人看来,他们的穿着,言行举止皆是不俗,对他们很是信赖。

如若不是师门吩咐,修士是极不愿与凡人过多牵扯,他们心里有着优越,对这些碌碌无名一辈子的小老百姓们瞧不上。就想赶紧完成任务尽早回复师门。

前来的弟子有十余人,各个都是筑基期的修士,只有两个是筑基后期的师兄打头阵。带领这些小弟子。他们先前派了两名弟子去打探,查勘到是有蜚兽经过才导致富裕的凌云镇几月来逐渐凋零。

蜚兽是五阶灾兽,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要筑基期的修士对付五阶妖魔是不可能的,好在他们来了许多人,而且蜚兽是灾兽,武力并不强盛,由两名筑基后期的师兄结阵,将蜚兽引到无人的堂庭山里,十余个弟子各司其职,按着阵法顺序,将五行法招呼到蜚兽身上。

一个多时辰过去,弟子们的精神慢慢疲惫,好在蜚兽也体力不支,终于被磨死了。

见第一次亲手除了妖兽,弟子们不禁欢欣鼓舞,身体上的匮乏也不太在乎了,反正打坐修习一晚便会恢复,更何况还有木系的同门施念春风化雨术为他们治愈。

“谢谢你,宴宴。”楚舜英微笑着道谢。

快二十年不见,当年的女童已长大,还是那副小圆的脸蛋儿,白皙滑嫩的想掐上一掐,眉目清秀,五官似纯真孩童,身量与自己差不多,却因长着娃娃脸,看着好像平添了娇小的意味。

“既然完成任务了,我想快点回宗门。”一个男修士说道,边拿出自己的飞行法器。

听到他这么说,人群里也有几个弟子附和道:“凡间灵气不足,反正凌云镇离宗门亦不算远,还有几位木系小师妹为我们施法。方才擒获蜚兽时,木系的同门出力最少吧,现下多施展几次春风化雨,或是更高一阶的如沐春风术,体力回满应当不成问题。”

对于他们这些小弟子的飞行法器来说,从凌云镇到天一道大概要行半月。而且中途肯定得停下休息,要在凡界停留这般久,难怪有人不愿。

但是,为了早一日回宗门,说出口的话未免太过自私。

木系的师妹们多少面露不满。

说话的男修士亡羊补牢的补充句:“若是师妹们精神不佳可搭乘我们的飞行灵器。”

筑基期弟子的飞行法器大多是普通材质炼制,可以载人,就是飞行速度不算快,比宗门的灵鹤还慢,并且没有防御功能。

也有些筑基期弟子暂不做飞行法器,等着日后寻到好法宝再炼制。之前可向炼符师购买飞行符,符纸从低价到高价不等,很实用。不过普通飞行符又不能持续使用,大多用个五六次就坏了。

龙宴宴没有飞行法器,她甚至都没正经学过如何御剑飞行,出发之时,若夷给了她一叠纸鹤,只要将灵力稍稍注入,纸鹤便会化形如真灵鹤。旁人见了龙宴宴的飞行法器竟是高阶符器,心下都觉她师父对她未免太过宠爱,肯定等着炼制更好的飞行灵器送予她。

其实,如果不是小白泽闭关去了,若夷会直接让小白泽驮龙宴宴出行的。

一个小小的筑基弟子,坐骑是神兽,那是多大排场。就连掌门都没份呢。

得惹多少人眼红啊。

看不出有什么出众的龙宴宴,被师父这般宠爱,已经有几个女修士看她不顺眼了。觉得她娇娇弱弱的一点儿不像修士。毕竟修真界只用实力说话。

领头的两个大师兄提议投票表决是否休息一晚上路,还是直接上路。超过半数同门同意直接上路。两个大师兄无奈,只好对修习木系治愈术的师妹们好好说道。

早先对龙宴宴看不过眼的女修士这下有了欺负她的机会,总是借口这儿不舒服,哪儿不舒服的要龙宴宴施展了好几次如沐春风术。

“几位师姐,”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楚舜英走过来,对她们微微一笑,礼貌的说道:“方才我也耗费了不少精力,不知可否让这位、小师妹帮我看看呢。”心里明知龙宴宴的辈分比他们所有人都大,该喊小师叔,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反正这里也没人知道。

几位女修士知道楚舜英是天虞峰紫金真人的爱徒,资质颇高,是这代小弟子中最早筑基的一个,想来以后会受宗门重用,她既开了口,就卖她一个面子好了,况且她们本来就准备收手了。

对楚舜英又施展了一次如沐春风,龙宴宴倒没觉得有什么。楚舜英反而担心她会精神不济,她对龙宴宴没太多情谊,看在妹妹的嘱托,随便照拂一二罢了。不然也不会看师姐们欺负的差不多了才出手。

“宴宴,一会儿……”楚舜英还未说完的话被一声惊恐的大喊打断。

先前急着回宗门的一个男修士,自觉精神好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拿出飞行法器准备离开,才刚飞起八、九丈高,行驶一小段路,便哆哆嗦嗦的回过头。

“发生什么事!”两个大师兄严肃道。

“是、是……蛊雕!”

话一出,倶都乱了方寸,大家纷纷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蛊雕也是五阶妖兽,可是,这个五阶比蜚兽的五阶货真价实多了。蛊雕是实打实的食人凶兽。

“我我我、”忽然人群中一个男修士结巴的说道:“我听到了……不止一个蛊雕。”

闻言,大家诡异的安静下来。

静谧的森林里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阵朦胧的婴儿啼声。

那是蛊雕的催命叫声。

“先逃!”两个师兄连忙拿出飞行法器,边说,“我们打不过的!分散开来,你们快回宗门!我们先设法拖上一拖!”

他们对付一个蜚兽都勉强,何况是两只蛊雕……说不定还不止两只。

一时谁也顾不上谁,登上飞行法器,四处窜逃,先保命再说。

龙宴宴也拿出放在腰兜的纸鹤,放在手心,向它吹一口气,纸鹤附着浅淡的灵气,慢慢成型,煽动着翅膀,龙宴宴爬上它的背,对它说:“走吧,小纸鹤。”

有条不素的一点儿不见害怕。

这也不难怪。

龙宴宴对灵植的了解很多,对凶兽知道的不过尔尔。

天一道这次外出修行的弟子只回来了半数,两个领头的师兄愧疚自责的跪在掌门面前,缓缓禀报:“堂庭山下盘旋六七只蛊雕,它们一日吃进三人才算饱食,就算饱食了,见着人还是会杀害,很是凶残。凌云镇人心惶惶,逃也逃不掉,俨然成了一座等死的城镇。”

凌云镇正如他们所言,一片凄惨。

凡人在蛊雕眼底犹如蝼蚁。

挨家挨户紧闭门窗,街上一个人也不见,萧条冷清。

把这里当食物库的蛊雕,合着翅膀伫立在城门,转着脑袋巡视着,似在挑选先吃哪一家。

当时和同门失散的龙宴宴乘着纸鹤飞了三日,也不知去了哪儿,落了地,问了当地樵夫才知,她来到了羽山。她怕跑的远,找不到路回天一道,就在这羽山中修行了七、八天。

唤出纸鹤,想着绕路回天一道。

没出过远门的龙宴宴显然高估了自个儿的认路本事儿,指着纸鹤竟又飞到了堂庭山下的凌云镇。

再次见到凌云镇,和那日印象中的富庶小镇有天壤之别,灰蒙蒙的天儿映衬空无人烟,宛若死寂的小城。

“尜尜……”

听见怪异的婴儿声,她心里不禁一抖。

“快点!前面还有三只蛊雕!”

几道人影脚踏飞行器晃过。

龙宴宴心下一安,悄悄跟着前去。

三个金丹修士解决掉一只蛊雕还是不难的,但是要连着杀三只蛊雕就有些勉力了,龙宴宴站在巷口的暗中,正想走近,为他们施展木系治愈术,却见天边乘风一道漆黑身影,如流星般一闪而落。

“你们先走。”来人的语气冷冰冰的,嗓音低沉而迷人。

他状若恃才傲物的冷漠激起在场三个金丹修士的不满。

“少尧师兄!”

“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人……”

话没说完,就见那玄色身影快速跃起,一道极锋冽的剑影,劈头盖脸的将蛊雕利落的斩成了两半儿,蛊雕甚至来不及发出喊叫,妖血溅到他简单的玄色衣袍,又添上了新的红渍。

他们这才发觉到,他的衣袍沾染了不少血色。

“怎么回事!”

“穷奇。”他简洁说道,可听在看他不爽的人耳朵里,不免又觉得他傲慢的懒得解释。

虽然话说得少,可都不是蠢笨之人,三个金丹修士心下几瞬盘计,惊异的相觑一顾,最不愿面对的情况浮出水面,难道是四大凶兽的穷奇来了!难怪、难怪,这从未霍乱的凌云镇先是蜚兽光临,又莫名其妙的飞来骨雕,如果有穷奇在后面驱使就不奇怪了。

三人果断的踏上飞行法器逃命。

“少尧师兄!我们会去禀报掌门派人支援的!”

风中传来其中一人的吼声。

哼,让他等着吧!说自会说,就看他有没有命等到了!身为天一道最瞩目的剑修天才,年轻俊美,不知夺去多少目光,出尽多少风头,为人又傲慢的要死,让他兀自逞强!就不信他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能拖得过四大凶兽的穷奇!

龙宴宴第一次见到凤少尧,便是他手持太阿剑,只身奋战的孤高身影。

一身漆黑玄英裳血迹斑斑,苍白的面容,薄薄的嘴唇透着不正常的艳红,束起来的头发,些微散乱,落了几缕细碎的头发在额前。窄腰长腿,身姿既是成年男子的伟岸,又透着少年人的狂傲不羁。

飞来了一只又一只的骨雕皆被他尽数斩杀。

面无表情的深邃轮廓,像是最冰冷的瓷器,美好精致却无生气。

待他杀尽最后一只骨雕,终于透露体力不支,撑着太阿剑,单膝跪地。

远处地表震动的连绵起伏感递增而来。好似猛兽来袭的剧烈摇跃。他狭长的丹凤眼闭着,散落的几缕发丝随风飘曳,不见丝毫慌张,仅像是闭目养神。

或许尚不够强大,但这份从容不迫的身姿已俊美如神只。

龙宴宴不知道骨雕,却是晓得穷奇。小白泽曾经对她科普上古妖兽,其实就是单方面骂过穷奇,以及它不喜欢的妖兽。虽然它被静澄真君养在玉禄峰从未出过山门,但拥有强大灵力,和强大妖力的神兽、凶兽的记忆都是传承的。

小白泽说穷奇最喜欢做坏事,若是看见有人做了件大坏事,它还会嘉奖那人。它最讨厌的便是赋有傲骨之人,它每回看见就心情很不好,恨不得撕碎。

想起此,龙宴宴身体比思维快,从暗暗的巷口跑到凤少尧身侧,抱住他,毫不犹豫的捏碎了若夷给她的那张昂贵的瞬息千里符。

先前就被穷奇两爪子拍伤,好不容易脱险,杀骨雕又耗费了气力,陷入半昏迷的凤少尧只觉周身被幽香柔软的花朵包围。

舒服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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