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冀瑶猜测赵狄这次可能麻烦大了,结果第二天他却平安无事,甚至都没有被老师叫去谈话。她下课去上厕所才看到隔壁班后面那扇窗户换新了,乍一眼看过去和旁边的旧窗户格格不入。
宋延西趁着午休,把昨天花掉的钱还给了她。她显然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以为还要过段时间。
她收钱的速度稍慢了一拍,他就直接往她手里一塞说:“没抢钱,我攒着充点卡的。先还你,然后赵狄再还我。”
“你也不知道换个款式一样的窗户。”老师一看不就发现了吗?
“没有这种老式的玻璃窗了,放心吧,给学校翻新哪个领导不乐意啊。”他说。
正如宋延西所讲,一整个学期,别说是老师了,就连班上的同学也忽视了这异样的搭配,大家每天都被新鲜的事情吸引住眼球,讨论这周六有谁上快本,或者又有哪部韩剧的男主角火了。
宋冀瑶刚刚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就在九月里升入了初二。她如同往常,在教室里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的时候就到了学校。
照例要把昨晚完成的作业和同学的答案对一下,另外还有几道卡住的题目要解决,宋冀瑶转过来和后桌理科好的那个男生讨论题目。
“这里,”她用笔指着数学作业本最后一题,“a和b的值都已经算出来了,怎么我和你的答案不一样呢?”
男生看了一眼说:“你的值是不是算错了?”
宋冀瑶在一整列算式中找出自己的答案,发现果然是这里出了问题。她下笔想改正,作业本却被一阵大力拖拽走了,铅笔在纸张上画出了很长一条痕迹。
“别和他对答案了,他字丑,和我对。”
“宋延西你还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老到她这边来,明明以前也没见他这么早就来学校啊。
她想拿回作业本,宋延西一个缩手不给她。站起来抢,没想到对方直接一个挺腰站直了将本子举得老高,这下她是怎么也够不到了。
她气的一屁股坐下,和后桌说:“算了,我们对下一门。”
有些人吧,你不理他,他还就来劲儿了。
宋延西从自己书包里翻出作业,一股脑地堆在宋冀瑶的桌子上,非得让她和自己对答案。
宋冀瑶怕了他了,把他的作业本翻到刚才校对的那一页。他做作业习惯用黑笔直接上手写,不像宋冀瑶因为怕后续要改得太多所以用铅笔,以至于他写错了就直接涂黑,看上去不怎么整洁。
宋冀瑶鄙夷地看着他:“就你这字,也好意思说人家的字丑?”脸大如盆。
宋延西“哎”了一声,“这不挺好的嘛!”倒像是在说她不懂得欣赏似的。
对完答案见他还赖着不走,磨磨唧唧的,他站在她旁边,半弯腰下来,一根食指示意她附耳过来。
有话不会好好说?宋冀瑶心里纳闷,但还是凑了过去。
“傻狗!”
一句话在耳边爆炸般传到鼓膜再传到脑子里,伴着小心思得逞后的得意,宋冀瑶顿时觉得肝可能被气得出血了。一巴掌想呼在宋延西脸上,却打了个空。他早就做好准备携带作业逃了,想起作业最后还是要交给她,就匆匆扔在她桌上。
实验中学每次考试的座位表都是根据前一次考试的成绩来安排的,按照排名从第一考场依次类推。
宋冀瑶其余几门功课不错,但数学总是要拖后腿,几次考试勉强都在第一考场。宋延西就不一样了,稳居年级前十没掉下去过。
这次的期中考试很重要,是陵官市十一校联考。宋冀瑶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静等待监考老师,早上考的语文自我感觉还不错,现在要考数学了,她又开始有点紧张。笔在手里握着,老师还没来先出了手汗,她急忙放下,默默祈祷一会儿的大题不要太难。
考场里的人陆续来了,有些还在叽叽呱呱讨论语文的答案。这题你对了他错了,对的人心里窃喜,嘴上却说着是自己蒙对的。错的人嚷嚷着不对了不对了,下次再对答案自己就是傻逼。
宋延西一见她就眼睛一亮,像狗崽子嗅到了肉的香气。跟她打招呼见她不理人,索性就去找自己的位子。“U”型排布的考场,他恰好坐在她的右侧后方。
等老师来了发了卷子,保卫室的警钟一响,所有人就刷刷刷地动笔,最后一道选择题,最后一道填空题以及最后一大题空着已经屡见不鲜。
讲台上的老师正度过他人生中最漫长最无聊的两个小时,偶尔发发呆,偶尔看看窗外。
宋冀瑶已经将前面的题目都重新运算了一遍,两页草稿纸只剩最后一面,她还在死磕着最后一小题。题目是百变的,可是万变不离其宗,她算了又算,但是卡在了关键的一步上。
宋延西早做好了,因为被班主任警告了不能提前交卷,只好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子。一侧头看见右边一整列的同学都在抖腿,且步调基本一致,他使劲憋着不敢笑出声,强迫自己不往他们身下看。
脸朝向另一侧,盯着那个熟悉的后脑勺又发呆了许久,看她怎么都不停下来,还在奋笔疾书。他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卷子,也没发现有什么难的地方。再偷瞄了一眼老师,看他枕着黑板眼皮都要搭下来了。
心里起了搞恶作剧的想法,他从桌下原主人的抽屉里掏出一张便签纸,撕了一小条,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揉成个团,目测了一下和宋冀瑶的距离,把握好力道丢到了她的桌子上。
正中!
宋冀瑶笔一顿,飞速看了一眼老师。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做不出来了吧!”后面跟着一个坏笑的表情。
闭着眼睛她都能猜出来谁会做这种事情了,她胡乱一扭纸条,扔到了一边。
身后的人见她没反应,像是不信邪,紧接着又扔过来一个纸团。
“不会就来问我啊,课间、放学都可以。”
宋延西不是脑子进水就是偷吃了大便,在考试的时候也要来烦她,她真想把那张嘴给撕碎。
嘴是撕不碎的,于是她愤愤地把纸条给撕了。
没想到他不依不饶,第三个纸团飞了过来。宋冀瑶不愿理他,这次笔都没停下,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他倒好,怀疑她没看见,就在后面轻轻地发出“啾啾”声试图提醒她。
宋冀瑶还是看了一眼监考老师,害怕被他抓住,即便他们两个并没有在传答案。她展开纸条,上面的内容是:
“我不是谁都教的哦!”
狗屁内容!宋延西最擅长的就是放屁,一屁能崩二里地那种。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昏昏欲睡的老师终于清醒,走下来收卷子。宋冀瑶一看自己的试卷,还卡在刚刚验算的那个地方,幸亏其他地方都已经做过两遍了,不然她要恨死宋延西了。
试卷收齐,老师示意同学们可以出去了,一下子大家都朝门口涌出。宋冀瑶把文具放进笔袋里,刚拉上拉链,肩膀上就被重重一击。
“考的怎么样?”宋延西拍了一下宋冀瑶的肩。
“都怪你!”这人是不是当她好欺负,“害我最后一题没算出来。”
宋延西眉毛上挑,耸了耸肩膀:“你本来也做不出来啊。”
宋冀瑶“哼”的一声,用手臂撞开他,回自己教室去了。
宋延西以为她开玩笑的,结果这妞堵了气不理他,一连就是好几天。
于是他早上交给她作业的时候和她说“对不起”,中午排队到食堂吃饭的时候挤开别人排她身后说“对不起”,晚上放学等人都走光了他故意拖拉等着她和她说“对不起”。
宋冀瑶这次铁了心了,任凭他怎么在边上声泪俱下地道歉,依然不为所动。宋延西就坐在后面,看着她和后桌打的火热,有时可能讲到了有趣的地方,捂着嘴笑弯了眼睛。
宋延西冷漠地看着,也学着她的样子“呵呵”一笑,问旁边的赵狄:“有那么好笑吗?”
赵狄被问得莫名其妙:“啊?”
宋延西叹气道:“女人心真是海底针,今天跟你嘤嘤嘤,明天翻脸不认人。”
“谁说不是呢?”赵狄这段时间也烦啊,跟姜绮莎的事情还没完,隔壁瘪犊子王开都放弃了,他还死缠着人家呢。跟着宋延西叹了一口气。
放学,赵狄站起来背书包:“一起走吗?”
宋延西摇摇头拒绝了,今天宋冀瑶值日,他想帮她整理下课桌椅再回去。
每次值日,怕严凰等太久,宋冀瑶都让她先回家。所以等理完一切,教室只剩他们两个了。
“宋冀瑶你还生我的气啊?”宋延西试探她。
“没有。”其实她心多软啊,老早就原谅他了,只是烦他,不想和他说话。
他偏不信:“你一定还在生气!我给你表演一个劈叉吧!”
他说着就真的跑到她眼前劈了叉,虽然没有真的劈下去,但也算费了功夫。正想着宋冀瑶总该原谅自己了,只见她的脸色一下就变红了,红到了耳后根。
她抓起书包就跑,还骂了一句“流氓”。
他怎么就流氓了?一低头,发现原本宽大的秋季校裤紧贴着裆部,布料勾勒出那个隐秘部位的形状,硕大的一团。
平时撒尿显摆自己屌大,现在被个小丫头片子看个正着。
“卧槽!”他连忙起身,脸上窜上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