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点点喜欢(futa)--出差

言生握紧了手,从江轻洗的身上站了起来,背对着她颤抖,大口吐着气。

身后没有动静。

言生慢慢地转过了身体。江轻洗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什么?”言生生硬地开口,难堪地盯着江轻洗。

女人的眼神空洞,只是沉默着。

“为什么?”小孩的声音有点大,固执又无助地想得到回答。

“我不知道。”

“这样算什么?”小孩的眼睛越来越红,还倔强地站在原地。

江轻洗什么也没有说。

“算什么……”言生想哭了,又拼命控制着眼泪,小声地重复。

“对不起。”

言生还想说什么,又死死地盯住了江轻洗睡衣面前白花花的痕迹,非常刺眼。

什么也没有拿,她胡乱踩了拖鞋,带着一身的靡乱和脸上的白浊,转身走出了女人的卧室。

江轻洗只是坐在床边,穿着湿漉漉的睡衣,任由手心渐渐变凉的精液滴落在床单上,想站起来清理一下,又觉得好累。

闭了闭眼睛,又看到了言生通红的眼睛和委屈的样子。

忍不住想让小孩依赖自己,却又把搞砸了。

江轻洗捏紧了床单,所有的事情最后总会这样,如果自己想要去抓住什么,又会忍不住把毁掉,言妈妈是对的,言生不应该靠近自己,没有人应该靠近自己。

恍惚间,想起了张长喝醉后对自己说的话,“……你身旁的世界只要一开始在情感上依赖你,你就会变得冲动和不可理喻,因为你不想负起责任,你希望事情化为乌有……压力大到令你难以负荷,于是你无法坚持下去,反而把它弄乱,干脆让失败赶快发生,我想这就是你有时候会做的……但是这样你会很痛苦,即使你说服了自己不去在意,但是会有一天,你突然醒悟,意识到自己失去的到底是什么。我不希望你要去面对那一天”。

当时还不以为然,嘲笑喝醉的张长俗不可耐。

她睁开眼睛,听见了大门关闭的声音。言生大概是不想看见自己了,上学的时间明明还没到,也不知道吃没吃点东西。

想什么呢?好像自己真的有立场去关心她一样。

江轻洗揉了一下头发,缩进了厚重的被子里,让自己不要再想了,逃避和睡眠可以粉饰一切。

暂时而已。她蒙住了头。

“没睡好?”

江轻洗在机舱找到机票上的座位时,才看到旁边的张长。男人的脖子上戴着一个滑稽的颈枕,开口问自己。

“不是。”江轻洗坐下来,开始调整椅背。

“又睡了一天?”

“嗯。”

“谁又惹你了?”

“这个椅背怎么调?”

张长按了扶手上隐蔽的按钮,把一次性水杯小心地放在了置物台上,“小家伙?”

“什么?”

“和傅青青混一起的小鬼,和你住不惯?”

“出差几天?”江轻洗看着他。

张长不说话,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开口,“一个月。”说完身体向后靠,闭上了眼睛。

江轻洗也往后靠,看着走道空乘小姐礼貌的微笑,靛蓝色的制服看起来优雅得体,给人安全感。夜班的航行是安静的。

江轻洗产生了一种永远离开的错觉。隐隐的头痛似乎也得到了缓解,江轻洗开始感谢这次的出差行程,仿佛一个给自己喘气和思考的机会,去整理清楚自己对言生的感情和所有已经发生的举动。

如果真的可以整理清楚。

江轻洗微微侧过了头,看到了机舱璧上椭圆形的窗户。

身边的男人熟知自己惯用的逃避手段,昏天黑地的睡眠以及最终导致的糟糕的身体状况。江轻洗默默地想。虽然它并不经常发生。

江轻洗很少去在意感情上的波动,她固执地认为那些只是暂时的。

曾经被张长喊出去吃饭,男人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对自己说,“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他?”

那时候总部有一个对自己展开猛烈追求的男生,被张长欣赏,也数次被他提起。江轻洗看着张长的叉子,无所谓地开口,“我接受了。”

张长咀嚼着牛排,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

“我们上床了。”

“你想过和他的以后吗?”男人问她,又用叉子拨了一下盘子里的西兰花。

江轻洗笑出了声,好像听到了一个好笑的问题,“想过啊,我们打算生两个孩子。”她笑着回答张长,似乎已经在心里计划过无数次。

但是张长熟知江轻洗的这种口吻,它真正的意思是,拜托了,老大。放松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这个问题已经到此结束了。

当时张长想,对面看起来轻浮的女人是在意那个男生的,他一周前在江轻洗的的家里看到了男生送给江轻洗的绿萝,绿萝的叶片被擦得很干净。

或许江轻洗在尝试让男生走进她。这暂时就够了,张长又点了一瓶酒,对江轻洗说,“带回去,有空就和他一起喝。”然后吃掉了那颗西兰花。

不久之后,男生突然放弃了。

张长私底下找过他,“我求婚了,她让我离开,她坚持要分手。”男生看起来非常受伤。直到当天下午,还有第二天,江轻洗都没有出现在公司里,晚上张长去敲了她的公寓门,发现她裹着被子睡了两天。

后来还发生了几次类似的事情,每次当一段关系即将进入稳定状态的时候,就会被江轻洗坚决地放弃,有时候张长会觉得,她看起来并不是不在乎,而是被自己奇怪地束缚住,孤孤单单地站在什么的边缘,看着自己搞砸自己的生活。

“就像那只狐狸。”张长把他的发现告诉了江轻洗,还难得笑了一下,仿佛在努力安慰着她。

“小王子的狐狸?”江轻洗很困惑。

“什么?”

“那只希望被驯服的狐狸。”江轻洗觉得男人想说的应该不是它。

张长又笑了一下,看着她,“好像也行。”

“去他妈的驯服。”江轻洗喝了面前的酒,“你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以后不和你出来喝酒了。”

飞机轻微地颠簸了一下,江轻洗还在心中小小声地说,去他妈的言生。机身又晃动着,比刚才更剧烈。

自己不会遇上空难了吧。她抓紧扶手,在轻微的眩晕中想起了言生乌黑的眼睛。

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在意,如果昨晚能抱住言生,让她别走就好了。

飞机持续晃动着,江轻洗看了一眼身旁毫无动静的男人。把青春赔给了公司,该不会还要搭上一条命吧。

突然恢复平稳的时候,江轻洗还紧紧抓着扶手,广播里用压低的声音报告刚刚经历的气流。

大多数的乘客依旧在睡梦中,没有人在意刚刚发生了什么。

江轻洗看着面前歪倒的一次性纸杯,突然有点想那个轻易就红了眼睛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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