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李雪正准备敲门，进去服侍赵恒穿衣洗漱。
还没敲，门就开了。
只见穿戴整齐的赵恒走出，而后又把门轻声掩上。
对上李雪眼神，低声说，“蜜儿，还在睡觉，小声些。”
李雪听话跟在赵恒后头，等到了偏厅，赵恒仍面带严肃。
在红木花椅上坐了良久，长叹一口气，背对李雪道。
“我赵恒自认这辈子做事光明磊落，唯一对不起的两个人一是我亡妻沈凤，二就是···赵蜜。”
忆起昨晚，蜜儿在耳畔断断续续，所说之语。
一个大男人心里，头一次滴血的疼。
李雪毕恭毕敬，站在赵恒身后，静静听他诉说。
李雪是当初被强行收押到军营做厨娘，还未出阁就被带去茫茫边塞。
本以为就这样飘零一生，谁成想，后来会遇见赵恒。
李雪一见倾心，二见钟情。
女儿家心事全都围着赵恒转。
赵恒知晓后，就开始有意避嫌。
对她说，自己早已娶妻生子，劝她切莫再要浪费光阴在自己身上。
李雪听闻暗自神伤。
之后对赵恒假意不在乎，然则心底还是爱慕。
直到击退戎狄，赵恒封官回京，念及旧情将李雪也一并带回。
回来后，李雪本想等见过赵恒妻儿再走。
却得知他发妻早在十年前，就已去世，徒留下一个女儿。
为此李雪心底又重燃希冀。
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自己势在必得。
对赵恒说，自己想留在京中谋生。
顺带旁敲侧击询问，是否可留在将军府。
赵恒果然没拒绝。
李雪就顺理成章住了进来，成了厨娘管事。
听罢，李雪缓缓伸手，搭在赵恒肩上，轻唤，“将军，切莫太过思虑，一切都会好起来了的。”
这是头一次两人亲近相触，而这次，赵恒终于没再拒绝。
经过昨晚，将军府发生了两件事情。
一是，将军对小主子更加骄纵了，两人晚间都歇在一处。
二是，府里厨娘李管事和将军，好像关系变得不一般，经常见两人同进同出。
这般境地一直到十六岁那年，赵蜜来了葵水。
赵恒觉得女儿终于长大了，才分房睡。
不过两年时间，赵蜜活脱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从前矮瘦一姑娘，今日变成一个闭月羞花的女娇娥，一颦一簇都能叫人看直眼。
要是再对你一笑，能酥掉半个身子。
上日，河灯会，赵蜜不过是出门一趟。
隔天将军府上门贴，就多如牛毛的往府上去。
气得赵恒将它们全烧了还不解气。
要不是赵蜜甜声哄了，自家爹爹好久，莫生气，自己一点儿都不想嫁人。
赵恒还想夜探几家话语大胆的公子府邸，帮他们收敛性子。
如今赵蜜比从前，性子要活泼许多，不过限于在赵恒跟前。
在外人面儿上，还是容易羞怯脸红。
一转眼，进入初冬。
赵蜜幼时受寒，导致现在气血发枯。
天气稍微冷一点。
不管屋内加多少炭火，床上叠多少狐裘，浑身冷得就像是冰渣子一般。
到了下半夜，赵蜜实在是冻得难以入眠，趁着月光悄悄摸摸的想去北苑找赵恒。
和小时候一样，让他抱着自己脚丫，给自己暖脚。
走到赵恒门前，赵蜜将手轻放在门扣上，正想悄悄推门而入。
里面突然传来一阵高亢女声，赵蜜愣住。
纤细手指，点点朱唇里唾沫，将窗纸戳一个小洞，一双眼睛瞪圆，往里探。
床上有赤条条两人，上面女人是李姑姑，下面男人是自家爹爹。
床上被子全扔到了地上，两人交合处透亮，泛起一片水光。
床架像喝醉男人，止不住的来回晃动。
只见李姑姑甩着身前一对乳儿上下颠簸，腰间一双大手稳当扶着她的腰，整个人忽上忽下的起落。
女人爽得摇头晃脑，口中不住的叫着将军。
男人一下比一下用力顶弄，不知道弄到哪儿。
女人声音陡然拔高，叫唤着“将军···奴家···又要···又要去了啊啊啊啊啊~”
偷窥最后一幕，是平常那双最温暖，最有力大手，摸上李姑姑双乳。
之后赵蜜病了。
好不容易养些肉的小脸儿，又变得消瘦，衬得一双大眼睛有些骇人。
赵恒急坏了。
近乎是请遍京中名医，衣不解带服侍赵蜜，却仍然不见起色。
直到赵恒咬牙去求皇上，派宫中御医前来看诊。
大夫说，小姐这是心病，旁人根本无从所解。
病中赵蜜身子忽冷忽热，噩梦连连，像个幼童一般，呜咽着嗓子，梦语连篇。
一张脸就没干过，全是泪水。
哭的赵恒肝肠寸断。
最后，赵恒因为急火攻心和巨大焦虑，终于昏倒了。
说来也奇怪，赵恒离开，当夜赵蜜就清醒了一些。
当时恰好李雪坐在床头，给她擦脸。
见赵蜜睁眼，高兴得连忙就要去知会赵恒。
赵蜜却伸手，拉住她袖口，冲她缓缓摇头。
看着李雪，不知怎么就想起初冬那夜，压着嗓子问，“李姑姑喜欢我爹爹吗？”
两年来，两人关系在府上，近乎都是心照不宣。
下人们基本上都把李雪，当做将军府准夫人对待。
不过夫妻之实，却是最近才确定下来。
李雪一脸慈爱看着赵蜜，温柔将她发丝顺道耳后，第一次唤她，“蜜儿。”
见赵蜜没出声拒绝，李雪欣喜若狂。
将军曾说，要等赵蜜再长大些，并且承诺这辈子只会要赵蜜一个孩子。
原本李雪还担忧，赵蜜粘赵恒太紧，还要再等些日子。
现下自己刚和赵恒有了亲近，赵蜜也对自己颇有好感。
李雪心底，霎时似三月春光一样亮。
“李姑姑喜欢我爹爹吗？”
见李雪没回答，赵蜜又重复追问。
李雪笑的宠溺，摸摸她光滑脸蛋，“是，姑姑是喜欢你爹爹。”
“那爹爹喜欢李姑姑吗？”
李雪本想回答，应该是喜欢的，毕竟那晚赵恒没拒绝自己。
话到嘴边，临了又换成了，“喜欢的。”
“好，我知道了。”
说罢，赵蜜又闭上眼睛，仿佛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