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倾覆(1V1H)--莺坞

花魁不用日日都出现在人们视线里,卞昭也因为第一夜留下了阴影,不常露面。大多数时候她换上熟悉的短打,扮做龟公游走于缔交院各阁中打探关于那一战的消息。

但“书仙”姑娘越是不怎么露面,这群人兴致便越高,能够见她一面成了许多纨绔之间的谈资。主子也要求她保持不常见客的形象,更有利以后的情报搜集。

七月甲子夜,心宿二由中天逐渐西降,正是缔交院热闹的时候。卞昭扮做龟公,准备混进莺坞。莺坞的妓子更多,地位也更低贱,通常是没有什么才能又因家贫被卖过来的女孩儿们在的地方,人比起小辋川要多得多,醉醺醺的客人与浓重脂粉气的妓子把卞昭拖回最真实的人间。

她端着几坛酒递给楼下赌牌的客人们,试图在只言片语里获得点消息。但是太吵了,大喊的男人们、叽叽喳喳的女子,各类下流话混在一起让她直皱眉。

卞昭放下酒坛子,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少女不动声色地走出了莺坞,在亭台水渠转弯处回过头准备出手,遇见那人时却怔了一下。

“见过楼主。”卞昭跪下来行了个礼。

男人点了点头,示意她起来:“我见提酒的姿势像你,一路跟过来,果然没错。”

“还望楼主恕罪!”卞昭再度匆忙跪下,男人却摆了摆手:“我此番来又不是要你认错的,刚好遇见了,有件事得你去跑一趟。”

后来的史书记载:“七月甲子夜,兴圣宫西北有红光夜明,自地属天,若大烧火。飞焰炎赫,正当城西龙山上,直指西南,极望竟天。”

兴圣宫正是二皇子温仲韬的住处。

那日目击者众多,说兴圣宫紫气如虹,横绝火中,上冲北斗,延绵至三更。西北乾门有天子气这事逐渐在百姓口中流传开来,听讨论的语气仿佛二皇子才是那个正统王室,皇上以后肯定要把皇位传给二皇子似的。

百姓说说无妨,但听到有人心里却是来气。

午时有个身影回了小红楼,把承德宫大皇子的行为如实禀告。“他昨日见了三班院的人,前天又见了些文臣,怕是对军权有所觊觎。”沈晔点了点头,见小九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随即开了口:“怎么了?”

小九是暗卫里排行最小的一个,长得也小,十二岁的脸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平日最喜欢哄猫逗狗,却天生神力,九岁当年在生死门众多武疯子里硬生生杀出来一条血路来,留在了这里。

小九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楼主,您说昭六进了暗阁,可……”可他天天在小红楼里,压根儿没看见六哥啊,他想切磋武艺都没人陪。

“有些事我让他处理,最近抽不开身。”沈晔喝了口茶,看着小九黑衣服上沾的猫毛:“你回去吧,出门前先把身上处理干净。”

少年应了一声,眼看小九就要在他面前择毛,沈晔觉得鼻子痒痒,挥了挥手,又下了命令:“出去择!”小九得令一般蹿出去了,男人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眉头一皱,又吸了吸鼻子。

有异。

小九蹿出去在院子里择毛,旁边拿着扫把扫地的男人倒不高兴了,提着扫把走过来,虎声虎气地开口:“小娃儿,我这刚扫完你就乱扔?”

小九抬头看了他一眼,也知道自己不对:“那我给您扫了。”少年微微一跺脚,内力顺着石头局面震开,那几绺择下来的猫毛被震成了一小撮落在那人脚下。

男人看了一眼:“娃儿年纪小,功夫却不错啊,和洒家切磋切磋?”

小九正愁找不到人切磋,听了这话眼里立刻亮起来:“好啊。”说话间他已经借着石桌飞起来,直直冲着那人下盘去。男人不慌不忙,顺势接过手边的扫把,耍得虎虎生威。本来扫干净的院子又因为两个人的切磋落满了树叶,沈晔从阁里出来,就看到落叶满地,两个人你来我往,但明显是小九被压了一头。男人看清了与小九对打那人,微微挑了挑眉:有趣。

再说卞昭,她大多数时候都扮做龟公混在人群中,初夜的梦魇渐渐被忘却,卞昭身上的伤好的很快,加之这一周那人也没有来过,她渐渐习惯了龟公这个身份。

但今日缔交院中据说有贵客,容娘催促她换好衣裳,就算不陪着过夜也要露个面才是。

她回到房间换好裙装,侍女替卞昭梳好发型,勾好黛眉,又细细抹了胭脂。眼含秋水,柳腰藕臂。“书仙姑娘,您这样子,不要说男子们见了魄散魂消,就是我们见了,也觉可爱。”侍女最后替卞昭插上一只步摇,对着镜子里的人夸赞。

只是她越夸,卞昭越是开心不起来,镜子里的姑娘漂亮温柔,却不是卞昭想看到的自己。之前带她沐浴的小丫头又带着卞昭去了听雨楼,有贵客一掷千金,想见美人一眼。

少女微微皱眉,比起千金,她更想要些有用的情报出来。卞昭在缔交院呆了小半月,探听消息中江湖人士多次提到“海兰儿”这个名字。那不是人名,而是与蒙古交界处边塞的一个小镇子,人们频繁提到这个,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听雨楼里已经有五六个妓子陪着了,最中间坐了两个男人,右边那个人她不认识,左边那个用面罩遮住了半边脸,下巴那颗黑痣却眼熟的很——二皇子温仲韬!

卞昭借着屈膝行礼,开始打量四周——大概两人真的只是来寻欢作乐的。右边的青年抬起眼来,看到是她,嘴角微微上扬了些。他长得颇为英俊,但却隐约透露着一丝邪气,一双上挑的凤眼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人走过来将卞昭揽进了怀里,拇指抚摸过她柔软的唇:“书仙姑娘果真容貌无比。”

她顺势靠在男人身上,头上的步摇随着轻笑颤动:“您过奖了。”

凌源还想再说什么,温仲韬却以一声不满的轻咳打断了他,少女立即知趣地半跪在男人面前,眼角还带着一点泪光:“奴家浅薄,还请您恕罪。”

这温顺可怜的样子极大取悦了温仲韬,他藏在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心满意足,随即又被满满的贪欲填充。卞昭在温仲韬身旁坐下,被男人抱到了腿上,她的领口被扯开,隔着兜肚揉捏着那一对浑圆。凌源眸色暗了暗,又恢复成刚才那一副纨绔的模样,与温仲韬讨论起押镖之事。

“这个嘛……”二皇子打量了一圈四周,把其他妓子都赶走了,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卞昭,摸了一把她的臀肉:“你乖乖的听话,本王保你荣华富贵。”

“书仙一定听您的话,还望大人日后多来看奴家。”面前婀娜的女子举起一杯酒,服侍着温仲韬饮下,男人愈发贪婪,一边摸着她的双乳一边同凌源说话。

卞昭被他摸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还要面不改色地喂这人饮酒。二皇子贪欲大,可惜不够机敏,贪财好色。迟早有一日要死在自己手里——卞昭嗅着那一股令人作呕的酒臭,在心里暗暗想。

在卞昭与凌源的共同劝酒下,温仲韬终于醉倒在酒席上。青年望着面前人,似笑非笑,像是看透了她:“书仙姑娘原来不止生得漂亮,也颇有心机。”

“公子这话奴家便不懂了,是奴家还不够好吗?”

凌源凑近了些,从她口边偷走一抹胭脂,含进自己口中:“书仙姑娘足够好,实在有趣。不过今日我却不能与书仙姑娘过夜,实在是……憾事。”他摇开扇子轻佻地落了一个吻在卞昭唇边,凉凉的带着酒气:“我和姑娘,来日方长。”

卞昭回阁时总感觉心神不宁,像是被谁盯住了,身后的寒意让她隐隐约约地预感到一丝不妙。她也不敢用轻功,加快了脚步进屋。

她刚推开门,便被人捂住了眼睛径直按到了浴盆中,带点凉意的水让卞昭打了个哆嗦。对方身上有一丝淡淡的酒气,更多的是浸泡在缔交院里甜腻的脂粉香味。他按住卞昭,手扯开湿漉漉的袄裙,露出胸前的雪白,男人伏下身发泄一般啃咬着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尽数落在她的颈窝,痒痒的触感让卞昭头皮都发麻。男人舔舐够了脖颈,又一路向下隔着兜肚握住两团软肉,大力揉捏着浑圆可爱的小东西。他的手冰凉,碰上温热的肌肤时卞昭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尽管她咬紧了牙关,努力装出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颤抖的嘴唇还是出卖了自己。

眼看卞昭要张口,“闭嘴。”那个冷冷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似乎很厌恶这种行为。“我不想听你说话。”男人又补充了一句。牙尖咬着脖颈的软肉磨蹭舔弄着,不痛,却让卞昭连呼吸都放轻了。卞昭本能地想躲开,男人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把她箍回怀里,紧紧地抱住,冰凉的两根手指捏住少女凸起的乳尖拉扯了两下,又把硬起来的小石子一样的乳粒毫不留情地按回了肉里,。

卞昭被她的腰带蒙住了眼睛,甜腻的香气萦绕在她鼻尖,湿润的水珠一滴一滴落下来,顺着脸颊让人难受。

那人似乎颇为嫌弃她,手上的力气也大了些,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手指大力搓着,顺着脖颈滑下,在两只白且软的奶子处停留。水不断地被泼到乳房上,又湿漉漉地滚下去,两只饱满的奶子显得额外可爱。这种行为让她莫名想起那个梦,她似乎也是被梦里的温季佐这样抚摸过的。

卞昭之前做暗卫,讲究不了那么多,也没空讲究,扮乞丐一两个月洗不了澡是常态,最恶劣的环境是冬天去塞北,三个月被朔风沙砾磨砺着,回到小红楼时楼主怔了一下,听她报告完,赶人似的把她赶去洗澡。

后来竹四悄悄跟卞昭说:“六儿,你刚回来看起来像啥呢,就过年农家过年熏的腊肉,黑糊糊油亮亮,啧啧啧,我和老三猜了好久这是谁呢!”竹四说得不错,她习惯了这种粗糙的生活,但是要进缔交院却需要样样讲究,她刚被婆子接手时感觉自己像是块粗糙的五花肉,被盐搓、被牛奶泡、被花瓣敷。所有目的都是要把粗糙的外表都藏起来,看着白嫩可爱才好。卞昭当时被温泉水泡得险些有了阴影,好不容易皮肤不黝黑不粗糙了,婆子又替她绞面染指甲,改走姿改坐姿、一颦一笑,眉眼含情,期间温季佐过来看了一两次,回回都面无表情地走了。她是个合格的暗卫,像是可以被随意塑造的一块泥坯子,商贩流氓赌徒,卞昭都扮过,可是要她扮演最熟悉的女子,她却看起来有些别扭——这别扭很大一部分来自主子的表情,她不能肯定自己做的好还是不好,但主子似乎不大满意。

卞昭正出神,男人修长的指节抚上卞昭的臀部,重重地掴了两下,在屁股处留下了红红的手印子。这诚然是颇具有羞辱意味的行径,他拍着面前人的臀,伸手掴着两腿间那道秘密的小缝,水因他的动作搅动起来,一浪一浪拍着穴口。卞昭下意识要夹紧双腿,男人却在此刻抽出了手腕,抓住了卞昭的手:“起来。”

彼时卞昭还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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